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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七!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你到底要怎么才够?”
“弄死一个还不够吗,一定要逼死我吗?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都生了你这么个毒妇。”
“你给我死出来,别以为躲 这里我就找不到你,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别想摆脱这个罪名,我一辈子都要揪着你不放。”
“自杀,你怎么不真的去死,去死啊,去死啊,把我儿子还回来,还回来啊!!!”
木门被敲得一震一震,门外的人不停地嘶吼叫嚣,暴烈的像能将我一口吞没的怪兽一般。
我坐在地板上闭着眼疼痛慢慢有了感觉,手颤颤巍巍地摸到床底下的烟,是半包之前嫌弃不要的黄鹤楼。
烟雾侵入口腔的一瞬间,我以为的梦成了现实。
梁心媛还在疯狂地敲击木门;“你给我死出来,你看我今天弄不弄死你。”
弄死我。
我睁开眼看着地上流淌着的血,身体依旧有力气对着大动脉和快要凝固的伤口来上一刀。
我太知道怎么去死了,闭着眼继续抽烟。
怎么还不死啊。
不知抽了几支烟,身子渐渐没了力气慢慢地滑落到地上,眼皮有些沉睁不开,那根未熄灭的烟脱离的指尖,腹部一热,其余的还没等我来得及感受。
“嘭”的一声木门被车从外踹倒,那个被放大无数倍的声音和每个梦境都有的窒息感恐惧感全部向我袭来。
我脖子被梁心媛双手掐住,窒息感让我被迫睁大眼睛看着她疯狂狠厉的样子。
她双眼涨大通红,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嘴里叫嚣着不堪入耳的话。
“自杀,自杀你倒是死啊,我现在就掐死你。”
“扫把星,快去死啊扫把星。”
“你这个贱人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梁心媛疯狂地摇着我脑袋,腿跪在我肚子上用力往下压。
怎么,要看我嘴里吐你想挖出来看看有没有的良心?
奶奶在身后拼命地哭喊着让她松手,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慢慢地我失去了感知,眼前有雾笼罩,身体要被她压分裂……
我从不敢想象这个平日里看着柔弱女子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足够将自己女儿掐死的力气。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越来越模糊,我闭上眼迎接死亡的降临。
如果我就此死去。
是会去地狱还是人间,大概是地狱。
到地狱再次见到那个变态……
似乎没有,我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楼西祠。
他坐在我病床旁边看仰头帮我看着输液瓶,手指放在腿上有节奏地敲着。
我没出声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发现我。
“醒了。”他笑着帮我把压在身上的枕头拿走。
我穿着医院的衣服,两只手臂都被纱布包了起来,手背上扎着针,刚醒来没多久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我愣愣地看着他。
楼西祠起身扶着我坐了起来,又给我倒了杯水;“你奶奶去给你买饭了,先喝点水。”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粘连在一起的嗓子慢慢地撕开,口腔里一股血腥味。
楼西祠接过我手里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靠在椅背上继续帮我看吊瓶。
他什么也没问也什么也不说。
我闭着眼缩进被子里莫名地有点想哭,也不知道哪来的委屈。
梁心媛大概是走了,没一会奶奶就提着饭回来,她小声地问楼西祠我醒了没,有没有什么舒服。
楼西祠一直没说话。
过了会我身侧的被子被扯了扯。
“起来了,别当土拨鼠了。”
我闷在被子里使劲抓着被子不出声,被子外面传来笑声,一阵一阵的像波浪一样荡进我耳朵里,我把被子扯得更紧了。
楼西祠不知道悄悄和奶奶说了什么,过了会她凑近被子和我说;“七七,奶奶先去给你交医药费,你等会饿了自己起来吃。”
我闭着眼,侧脸下的枕头湿了一大片,眼角涩涩的手依旧死死抓住被角。
我倔强,宁愿给他们看我碎成片的尸体,也不愿意给他们看我的脆弱不堪流着泪的模样。
伤口血液这些对我来说是很轻很轻,没有一点存在感的东西我可以随意地暴露给任何人,用我的血液给他们画一朵花。
我可以被砸成碎渣,也可以白骨散架,但我不愿为此流一滴泪。
我不愿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眼泪,看穿我的脆弱。
过了很久我朝被子外面伸出手,bck devil的巧克力香很独特,即使隔着厚厚的被子我也闻到了。
我手伸着,过了一会掌心一热,一个有点重的东西落在了上面,我握紧手指把手收了回来。
被子里没有光,我看不清棒棒糖的味道,掀开被子丢了出去。
被子外面传来一声轻笑,随后是他有些责怪的声音;“怎么还嫌弃上了,这可不比bck devil差。”
后背被隔着被子拍了拍, 楼西祠的声音不大我刚好能听清;“姑娘别哭了。”
“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