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理的脑子里好像有个女孩,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声音很吵,花洛理却不觉得她在吵,她就想着要怎么哄哄她,让她能好受一点,能不哭了。
突然的,女孩不哭了,她抬起头来,眼睛是红的……她眼前的世界,也都是红色的。
有个躲在里头的贼人被捉到,押着出来,从花洛理跟前经过时,那人破罐子破摔地喊道:“老子玩过那么多女人,也特娘地值了!”
“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花洛理移身过去,像是撞在他身上,她的眼睛越过他,无神地望着前方。
押着他的司捕察觉不对,想把这贼人往后拉开查看情况,就听到“刀子出来”的声响。
花洛理手里拿着把刀,刀上滴着血……
世界好像很安静,又好像很吵闹,嗡嗡声一直不断,司捕们在那边叫唤着什么,她听不清了。
她像惯性一般走进石室里,她看到边上有个女的躺在那里,对女司捕的安慰无动于衷,神情麻木,眼神死寂,两人对上眼的时候,彼此眼里都没有任何光芒闪动。
花洛理走过去,她没动,花洛理蹲在她身边,她没动,花洛理对她举起手中的刀子,她闭上了眼睛,表情出现了安详。
耳中的嗡嗡声更大了,她难受得将手中的刀子狠狠扎下——
有什么人在阻止她,她随便地扬了下手,就把靠近她的人药倒,这次顺利地把刀刺进女人的胸膛里。
女人没有睁眼,嘴角露出一抹解脱的浅笑。
花洛理起身,走向第二个女人——
她眼前所看到的颜色越来越红,好像世界就只剩下这一种颜色,其他的影像都被逐渐地模糊掉了。
“花洛理!”
她再次摁住一个女人,高高举起刀子,然后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她想撒药,来人却很熟知她一样,又及时制止了她。
她还有很多法子可以用药,但她此时脑子有些不好用了,她本能地用刀去逼退对方。
“花洛理!!”
滚开!别挡着她!
她被抱住,连同双臂在内,被压制着,垂下来的手无法抬起,却还能动, 她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地朝着挨着她的人的腹部刺下去——
“理理!”
【里里!】
花洛理及时地收住力度,可刀尖端的部位还是扎了进去。
眼前的红色褪去了一些,让她看清,眼前抱着自己的,是虞澜之!
她恍惚回到了五年前,她还在虞澜之身边的时候。
她慌张地把刀丢了,害怕地想去捂住他流血的伤口:“怎么办,怎么办……你怎么不躲呢!”
“我没事。”虞澜之拉住她的手,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总感觉她好像清醒了,又好像没有。
“怎么会没事,流了好多血……等虞伯伯回来,会笑话你的!”她故意梗着声音说,“你这臭小子,连这都躲不了,之前的都白练了!”
虞澜之:“……”
他眼眸震惊、瑟缩、不敢置信又满是怀疑地瞪着花洛理,嘴唇抿得很紧,呼吸加重。
他,听到了什么?
她却还混沌无知地拉着他:“走,我们快回去,我给你包扎……”
她刚转个身,就顿住了,茫然地看着周遭:“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会在这……”
她看着这满是斑污恶心的地方,看着一屋子或死或伤或麻木的女人,看着刚死去不久的,身上流出的血……
她猛地捂住脑袋,痛苦地蹲下身。
有很多乱七八糟可怕的画面不停地往她脑子里挤,她不想要这些记忆,不想“看到”这些画面,滚开——都滚开——
“花洛理!”
虞澜之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蹲下身试图再次安抚住她,可还跟之前一样,不管他怎么喊她,她都好像听不见。
他忽想到,他刚刚的称呼……
他试着唤道:“理理?”
她停止颤抖和挣扎,但仍旧埋着头。
“理理。”他声音轻柔,慢慢地将她搂进怀里,“理理。”
她像个小孩一样,安安静静地缩在他的怀里。
他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嘴里时不时地唤着“理理”。
直到她在他怀里软下了身子,昏睡过去。
他垂眸,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可能错了,不该放任她胡来的……
——
花洛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困在那一望无际的黑水里,沉沉浮浮了好久,才又被猛地拉拽出来。
睁眼时,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
寸寸给她准备了热水,扶着她坐起来,给她擦了下脸,让她清醒些,又给她漱了口,再喝点水润润喉。
寸寸:“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花洛理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三个字。
寸寸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花洛理靠着多加一个的枕头,缓了缓,直接问:“现在什么情况?”
“算是如你所愿的吧。”
如今普华寺上下,不管是和尚还是香客佛友的,都知道了普华寺里藏着一伙山贼。
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