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理试着为自己辩解:“我要有能把她杀了再挂成那样的能力,我怎么就不能找到这张卖身契销毁呢?再说,我跟这徐娘‘分开’后,我就回了住所,吃了饭,再被一个小和尚通知过来这边,说是方丈找我有重要的事,所以我才过来……这中途都有人证。司使大人那么厉害,会查不到这些?”
“哦。”所以呢?
花洛理:“……”
司使大人还好心地宽慰她一句:“花侧夫人,你得看开些,冤假错案是这样的。”
花洛理:“……”
她掏出了一个瓷瓶,放在了装葡萄的盘子上:“银针浸泡半刻钟,往身上扎一下就行。”
司使大人往后一靠:“还不谢谢花侧夫人!”
“谢谢花侧夫人!”高枫一边咧着牙将瓷瓶收起来,一边朝花洛理拱手,“花侧夫人真是个爽快人,相信这样的你,肯定不是凶手。”
花洛理:“……”
巡察司就是个土匪窝吧?
——
花洛理大大方方走出屋子的时候,院中的虞子矜都还没问完话。
因为她真的被吓惨了,无法回忆当时看到的画面,无法配合女司卫的问话,所以拖到了这个时候。
花洛理原地站了会,直到虞子矜无意识抬起头看到她,她才故作慌乱地低下头,匆匆离开了。
虞子矜见状,一种仿佛经历了九世的“仇怨之火”点燃了她,她瞬间就从恐惧里挣脱,清醒了大半。
她甚至学聪明了些,忽然歇斯底里起来,装疯卖傻的,最后被同意先放回去——回她在普华寺住的房间,暂时她们都无法离开普华寺。
等脱离了司卫的视线,她就问婢女:“那贱人去哪了?”
婢女将仍监视着花洛理的人传来的消息告知虞子矜,虞子矜一听,花洛理这走的也不是回去的路啊?
虞子矜咬着下唇,一时有些游移不定,毕竟就是因为跟着花洛理,她才撞进命案现场,亲眼看到那个死人的,哪怕仇恨给了她勇气,可一回想起来,她还是打起寒颤。
所以,跟还是不跟呢?
婢女这时候说:“少夫人,这好像是那位花侧夫人的?”
虞子矜侧头一看,看到一个香包,确实看到花洛理戴过,而且翻过来看,还能看到背面绣了个“花”字。
“哪捡的?”
“就那院子里,侧夫人走的时候似乎有点着急,掉了都不知道。”
虞子矜猛地想到,对着她向来嚣张无礼的花洛理,刚刚走时的神色确实不对。
她猛地就下了决心:“你说她往哪走的?快,跟上去!”
——
花洛理来到明心大师的禅房,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两名访客了。
她来得太突然,房里的人都颇为惊讶。
两名都是寺中人,一个是纪律堂的卢师父,一个,似乎是管理膳堂的,做素菜颇有一手的苏师父。
花洛理双手合十,主动先跟他们行礼:“各位大师,打扰了!实在是今天遇到了太吓人的事了,我这心到现在都还在慌着颤着,不得已,只好来找明心大师,想得到几句真佛的指引。阿弥陀佛。”
卢师父和苏师父也都回礼:“阿弥陀佛,我等也是因为晚上这事,才来找明心师叔商议。”
卢师父道:“是贫僧巡守不当,才让这等事发生,吓着了施主,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番客套后,卢师父和苏师父就先告辞了,将明心大师让给了花洛理。
花洛理坐在明心大师对面,看着仍旧慈眉善目的明心大师,她眉心微扬,禁不住问:“大师,我能否坐到您身边去?”
明心大师怔了下,虽有些意外和为难,却未拒绝:“坐哪都是一个相,施主自然是想坐哪便坐哪。”
花洛理高兴地起身,坐在了明心大师身畔,微微有些挨着明心大师,是一个虽然没有碰触,却有些许暧昧的位置。
明心大师倒了杯茶,端到她的跟前时,她抬手,隔着僧服袖口,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明心大师一顿。
“大师,你知道吗,我的父亲,打我出生起就不喜欢我,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把我远远地送走了。可我一直渴望父亲,我要父亲疼我,爱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能保护我。”
她的手,顺着手腕,隔着袖子,慢慢地往上,最后停留在临近肩膀却又没到肩膀的位置:“大师,我看见你,就觉得你特别的可亲,看见那些小和尚环绕着你,你又对他们那般好,我就特别的羡慕”
她眼睛逐渐的湿润,充满濡慕和说不出的复杂感情,凝望着明心大师。
明心大师与花洛理对望片刻,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同样隔着袖子搭在她手臂上——将她的手挪到她自己边上,放开。
“施主着相了。”他缓沉地开口,“你若放开胸怀,会发现,你的亲人、朋友、挚爱之人,都在你的身边,虽说四大皆空,贫僧倒觉得,珍惜当下。”
大师看起来,真是慈悲又德高望重的样子,他不介意花洛理的引诱,反而循循劝导起来。
可花洛理越看他“清高”,就越有兴趣。
“可是……”她微微低着头,青丝垂落,半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