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煜一来,就站在榻前,“瞪”着花洛理,看起来像是不爽花洛理以这种方式把他叫来。
她就不怕婢女小珍泄露了什么?这岂不是变相地威胁他?
他最讨厌被威胁!
可花洛理不甘示弱,她身上盖着毯子,背后靠着引枕,看着娇弱体虚的,偏偏那双好看的眼睛,似娇似嗔似怒地回视着他。
旁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一碗微微带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
半晌,竟是高傲的二公子先低下了头,他走近一步:“为何不喝药?再怎么着,也不能拿自个的身子开玩笑!”
刚还一脸不服的花洛理,一听这关心的话,就忍不住地红了眼,紧抿着嘴,下巴发颤,模样委屈得让人心疼。
虞子煜叹息一声,坐在榻边,亲自端起药碗:“先把药喝了。”
他端起来后却觉得不对。
他虽然在听到消息时就赶过来了,可毕竟也耗了些时间,这碗居然还微微烫着。
“这药可换过了?”他问寸寸。
寸寸如实回答:“这是小珍姑娘端来的那碗,她唤您去了,这药就一直放在这,只是侧夫人不知为何,就是不肯喝。”
虞子煜蹙起了眉,眸里闪过怒意。
这会碗都烫着,那之前小珍端来的,是刚熬好正滚烫的时候,就端过来“劝”侧夫人喝了?侧夫人怕烫不肯喝,就变成侧夫人不知好歹为难婢女了?
估计洛理也是没办法,知道小珍是母亲那边的人,应不会对外乱说,才让她去叫自己过来?
虞子煜脑子里已经自动补上了花洛理受委屈的全过程了。
他再看花洛理时,花洛理眼尾那越发红的红痣,都好像在诉说着她遭受的委屈。
虞子煜心疼了
无端被冤,刚从狱中出来,还得遭受奴仆刁难,况且,她肚子里怀的,可能是他的孩子!
虞子煜怎能不心疼呢。
他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乖,咱先喝药。”
他亲自舀起一汤匙,喂到花洛理嘴边。
花洛理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娇滴滴地张嘴喝下。
可没多久,在虞子煜要喂第二口的时候,她就往塌边一趴,吐了出来。
“这这味道也太奇怪了,我、我不要喝!”
她用帕子捂着嘴,人往后缩,看着那碗药跟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虞子煜原想再劝劝,忽又想到什么,仔细地看了看碗里的药,随后让寸寸去把大夫请来。
大夫一来,一检查,立马发现了药里有问题,里头多加了一味药,孕者服用,很可能会导致胎儿不保。
幸好,侧夫人比较敏感,没喝进去反而吐了出来。
虞子煜听得一阵后怕,花洛理更是惊惶地下意识握住了虞子煜的手。
她随后意识到不对,又收回了手,改为捂住胸口,一副受了不少惊吓,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
虞子煜恨不得将她抱进怀里安抚,被握住又松开的手,更是有空空寂寥之感。
他忍下了这些感觉,先对大夫威逼利诱,让大夫管好嘴,随后让大夫重新开了药,送大夫离开。
他自己都缓了缓,才转身进来,想着怎么宽慰花洛理,就见花洛理掀开了身上盖的毯子,去掉了那对着他时的倔气,朝着他跪在榻上,要给他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虞子煜三两步赶过去,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磕了,“有话就说,做这姿态做什么?”
花洛理听他这么说,一副委屈涌上心头,却又不得不咬牙跪着的模样,她不是故作姿态,她是害怕啊:“二公子,求您帮忙保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吧,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虞子煜自然也不希望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否则在发现保胎药里被下了东西,也不至于那般恼怒。
只是,他这会却没有马上回答她,他触碰她的脸颊,手指划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仰望着自己:“我要你一句话。”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花洛理明显慌张起来,甚至心虚地往后避开虞子煜的手,眼神闪躲地不敢再看虞子煜。
她直道:“这这孩子当然是侯爷的,还能是谁的!”
“是吗?”虞子煜倾身下去,把花洛理吓得往后挪缩,但很快她就退到底了,而他两手臂一左一右拍在她两边,将她困住,“你想让我保护你和孩子,你总得开出让我心动的筹码吧?”
花洛理看起来似乎在挣扎和犹豫,但她最后还是咬牙说:“是你父亲的!”
她鼓起勇气抬眸与他对视:“这孩子,只能是,你父亲的!”
虞子煜看似凶狠地与她对视片刻,忽的却笑了,还笑得有点开心的样子。
若她趁机说孩子是他的,他反而还不信,可她越是咬定了孩子是父亲的,他反而……倒不是笃定孩子就是他的了,而是有一种,她没让他看错的满足感。
花洛理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以为他不得到答案被她气疯了,当下难过又难受,还有对未来的惶恐害怕。
她不知能依附谁,不知谁能庇佑她,她只是希望孩子能顺顺利利生下来,健健康康地活着而已。
想着,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