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煜再次理亏起来,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勉强解释:“清荷从小跟着我,放心吧,她不会乱说的。”
“就怕哪天一个不好,说漏了嘴。”花洛理说着,闭了闭眼睛,仿佛事到如今,她再想追究也没有用,她想死,二公子又用家人威胁她,她能怎么办呢?
她转过身去:“二公子,那你便快同你的婢女回去吧。”
虞子煜望着她的背影,感受那无形的冷漠、疏离,让他清楚地感受到,他今天离开,两人的关系,大概比陌生人好不到哪去。
他也知道就该这样,可他心里头就是不痛快,好像他被这女人狠狠嫌弃了。
他张口想要说什么,寸寸截断他的话:“二公子,清荷姑娘还在等您。”
虞子煜冷静下来,哼了一声,转身离去,看着毫不留恋,比花洛理更绝情。
他出去后,花洛理才转过身来,对寸寸喊道:“快,把我弄的那个敷眼睛的袋子拿来,昨晚喝多了酒,又哭多了,眼睛难受死了!”
——
陈章死的事,过了几天,终于“查清楚”了。
陈章确实仗势欺人、欺上瞒下的欺压了不少侯府中人,还趁着某位姨娘犯错被厌弃后,打压姨娘跟五小姐,克扣五小姐的吃穿用度,让五小姐病死。
这与李月月说的出入很大,但用来搪塞外人还是可以的,毕竟真正的事实,真公布出去,侯爷的女儿被一个仆人那般凌辱,难看的是整个侯府,以后侯府的子女都会被议论的。
当然,主子们被陈章蒙蔽,并不知道陈章所做之事,为此,主子们都觉得陈章该死,最后侯爷决定饶了李月月的性命,将其打发到一个遥远的乡下庄子上去。
对于这个说法,当然有人不信,一个当爹的,一个管理后宅的主母,女儿遭受仆人苛待折磨,居然都不知道?
反正,陈章的事解释是解释了,但对于忠勇侯和其夫人的声誉并没有挽回多少,苏萧云贤德的美名破裂,往后再难修补回来了。
苏萧云不知道被虞庆丰怎么训斥,虞庆丰以她没做好主母之责,勒令她闭门思过三个月,而苏萧云此时也生病了,她的梧桐苑现在大门紧闭,连姨娘们、子女等的请安都回绝了。
至于花洛理,前面好像都是她在搞事,但这事到后面,她就隐身了一样,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近些天,她也都在自己的院落里,弹弹琴、练练字、画画图,惬意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没有在这种时候再去冒头。
其他院子里,在这种时刻,自然也是先管好自己。
于是,忠勇侯府难得地平静祥和了一个月。
花洛理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时不时地走出自己的院子,到府里的花园里走动走动。
这天,天气不错,日头晒着,还有些热意,花洛理到园中的凉亭里坐着,婢女准备了些酸枣糕和花茶放在凉亭中,花洛理手中拿着把美人扇时不时地扇两下,悠闲惬意。
虽然临近冬季,但园中景色仍被维护得不错。
忽的,花洛理看到有道身影从前头经过,她一看,可不就是二公子身边的婢女清荷嘛。
这一个月来,她除了时不时偷偷去找大公子借子外,几乎当了一个月的“乖乖女”,这实在不符合她“恶女”的设定。
是时候,找点事玩玩了。
“这不是,清荷吗?”花洛理摇晃着扇子,喊着从她跟前经过的清荷,“手里端着什么呢?”
清荷明显不愿搭理花洛理,可她就算得二公子的信任,在二公子院里算得上一等丫鬟,可花洛理是侧夫人,也能算得上她的主子。
假装没看到就算了,现在主动喊她,旁边叫寸寸的婢女正盯着她,她不得不折身对着花洛理弯个腰:“侧夫人,这是夫人让人给二公子炖的鸡汤,奴婢正要给二公子送去。”
言外之意,别耽误她的时间。
花洛理跟听不懂一样,还用扇子招了招:“拿过来,我瞧瞧。”
侧夫人听不明白,清荷就直接讲明白:“侧夫人,二公子还等着呢,送晚了鸡汤凉了,夫人怕是要怪罪。”
她随便欠了个身意思意思,转身就想走,对侧夫人不屑甚至仇怨的态度几乎都不带掩饰的。
“站住。”
花洛理轻轻柔柔的声音,带上了冷然的威严,寸寸几步上前,挡住了清荷的去路。
花洛理摇晃着扇子:“不让我看?我还偏要看。寸寸,带过来。”
寸寸几乎是半胁迫地将清荷赶上凉亭里。
清荷手中端着的瓷盆被掀开盖子,鸡汤的香气扑鼻而来,花洛理却有些腻味地用扇子遮了遮鼻子:“这鸡汤炖得也不怎么样嘛,二公子会想喝吗?”
清荷冷冷淡淡地回着:“这就不劳侧夫人挂心了。”
花洛理哼笑一声,她最看不惯有人用这种态度对她,毫不客气地抬手一掀,掀翻了清荷手中的托盘,连带着上面的瓷盆全摔落到地上。
她还很及时地往后退,没让喷溅出来的汤水弄脏自己的裙摆。
清荷就不一样了,她没想到侧夫人突然来这一下,根本反应不过来,鸡汤溅了她满身是小,重要的是,这是夫人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