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理换了一身侯府家奴的衣服,侯府私牢是由家奴看管的,她就是趁着值班换守的时候,顶替进来的。
她进了李月月的牢房,李月月看见她,惊讶又不算多惊讶,多少有些料到她会来,只是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快。
李月月:“侧夫人这时候过来,就不怕暴露被抓?”
现在整件事里,侧夫人是无辜被牵连的,几乎可以排除在外做个看客就好,着实没必要冒险来见她,再沾惹上什么关系。
花洛理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置牢房中唯一的一张小木桌上:“李姑娘所做之事,令人佩服。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来送送你,就算暴露被抓,又如何?”
她将食盒里的吃食端出来,包括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她坦荡自在得甚至颇为闲适,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害怕。
但李月月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她看着花洛理给她倒的酒,没有动:“侧夫人倒也不必如此,你把五小姐死的真相告知我,帮我杀了陈章,算是我欠你的,我不会把关于你的任何事透露出去的。”
她扬起一抹苦笑:“再者,我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您不用担心。”
也不用专门来给她下毒。
花洛理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直接调换了自己和她的酒杯,然后端起来,一口饮进:“那天,我敢找你,就没怕你多那个嘴。”
她进侯府头天,新婚夜,李月月作为夫人心腹的女儿,被派到侧夫人这边,名义上是帮忙,实际上有监视的意思。
花洛理故意和寸寸说:“我才不想跟侯爷呢,他那么老了!不过没关系,晚上的新郎,他另有其人!”
这是说给李月月听的。
侯爷在前头敬酒,新房里,花洛理留下寸寸,其他嬷嬷婢女都赶走了,再制造点动静,诱李月月前来查探。
所以,在虞澜之这个替身新郎去之前,李月月就先进了新房。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在她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李月月一进去,就中了迷香,不会失去意识,只会浑身软绵无力,连说话都说不太出来。
花洛理问李月月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想杀了陈章吗?”
李月月一开始还不想理会花洛理,直到花洛理将陈章对五小姐做的事一一地摆在她面前。
一直对五小姐心存愧疚的李月月,在面对五小姐死前经历的地狱一般的折磨后,崩溃了。
哪怕她不愿去想,花洛理的描述,就如真实上演的画面,一一展现在她的脑海里,她仿佛“亲眼”看到了陈章牵着五小姐,在那昏暗的屋子里,鞭挞着五小姐。
五小姐哭着喊她的名字,想要她去救她,可她听不到,她听不到!
最后,花洛理问她:“想杀了陈章吗?”
“想……不是想,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花洛理拍了拍她的脑袋,告诉她,不仅要杀了陈章,还要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让五小姐和其小娘的尸骨能重见光明,也让那无数受过陈章迫害的女子,能够安息。
而今晚,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她,好好地配合就行。
陈章送侯府进新房,出来时,就跌跌撞撞的,看起来像是比侯爷还醉得厉害。
一直守在外面的李月月跟了上去——
后来的发展,都按照花洛理说好的进行。
不过还需要解决几个可能出现的拦路石。
第一个就是李嬷嬷,必须让李嬷嬷没有精力看顾她的女儿,再屡次挑衅夫人,触碰夫人的逆鳞,让夫人对她出手。
之后二公子跟着虞澜之找来,她受辱想要一个公道找上夫人,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她给李月月创造一个时机,让她把陈章的事宣扬在青天白日之下。
她还另外派人,在李月月揭发陈章之时,将此事借此宣扬扩散出去,扩散的速度越快越好,让侯府没法再捂嘴。
但李月月一旦这么做,就等于把自己的命都奉上了。
“我今夜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花洛理再次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次举着酒杯没有喝,而是等着李月月,“你想活下去吗?”
李月月一顿:“什么意思?你还能再救我出去不成?”
花洛理看着杯中略有些浑浊的液体,如果可以,她自然是想让整个侯府的人都下地狱。
可是,有人告诉她,一旦她选都不选,挑都不挑,就一股脑地把所有人斩杀,那她已经不是她了,一个连理智都没有,彻底沦为疯子的人,就失去了她的灵魂了。
她便给自己列了一列的仇人名单,刻出了一下字的竹片名牌,而这些名牌里,没有李月月。
“五小姐着实可怜,李姑娘也算大义。”她抬眸,“我一开始就说了不是吗,我佩服李姑娘,自然愿意帮一帮李姑娘。”
李月月却反过来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一把端起杯子喝尽,再把杯子拍在桌上:“你到底是谁?”
“嗯?”
“你对侯府很熟悉,而且,就算侯爷的政敌要对付整个侯府,我想,断不会想到从我和五小姐之间入手。”因为知道她和五小姐私底下是很好很好朋友的,太少了。而她和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