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理原本是打算补眠的,发簪都取下了,知道大公子二公子来了后,她也不重新弄了,随意地弄了个半边发鬓,后面的头发披散着,就这么走了出去。
刚好今天有些风,风吹来时,发丝轻轻飘荡,将花洛理的柔弱美丽更往上衬了几层。
虞子煜就怔着,盯着她看得移不开眼。
花洛理走到两人跟前,浅浅地行了礼:“二位公子此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虞澜之演戏演到位,他是坐着笨重的轮椅来的,身上还盖着毯子,要说柔弱,他比花洛理看着还要弱上许多,脸色苍白,神情倦怠,浑身透着无力的虚软。
但还是很好看的,那身攻击性收敛了很多,但眉宇间仍保留着矜傲。
花洛理爱死了他这俏模样,行礼时,眼眸微抬时,丝丝钩子缠上了虞澜之。
虞澜之一本正经、一脸淡漠,一副虽不喜侧夫人,还是保留着仪态教养的模样,他朝花洛理点了头回礼,而后道:“夫人让我好好调查陈章之死,之于,他是死在侧夫人院外,便只能来叨扰侧夫人了。”
“大公子客气了。为了我自身的清白,我自会全力配合大公子的。不过……”花洛理目光转向了虞子煜,“二公子是……”
人家虞澜之是来查案子的,二公子来做什么呀?
虞子煜绷着脸,倒是理直气壮得很:“我自是来帮大哥的。”
花洛理垂眸应是,嘴角却是一撇。
自己送上门来,他母亲挡都挡不住。
“大哥,”虞子煜大概是想掩盖那躁动的心思,竟是提议道,“陈章的死,最有嫌疑的仍是花氏,既然要查,就得先从她身上查起,好好地搜一搜她的屋子。”
搜屋?
这可是有侮辱性的!
更何况一个侧夫人被搜了屋,传出去怎么都不会好听的。
花洛理不敢置信地抬眸,眸光轻颤。
虞子煜直接撇开了脸,问虞澜之:“大哥觉得呢?”
虞澜之假模假样地迟疑着:“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最快最简便的法子,难不成还要花大量的时间去一点点查?”
死的不过是个陈章,被搜屋的不过是个刚进门的侧室而已,花大人是翰林院的没错,可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七品小官,难不成为了这仆人妾室,耗着大哥的身体,和他的时间,去慢慢查?
虞澜之叹了口气,对花洛理道:“侧夫人见谅。”
这是同意的意思了。
花洛理脸白了又白,在虞子煜直接带着人要进院子时,她挡在了虞子煜跟前。
“二公子。”花洛理脆弱中带着倔强,“请给我一份体面,不要……不要如此待我!”
可虞子煜认定了陈章的死跟她有关,这就是个蛇蝎美人,还给他母亲下毒!
他势必要查出她是凶手的真相来,替他母亲出了这口恶气!
“你算什么东西?还要体面?”虞子煜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这么害怕被搜查,别真是藏了什么肮脏东西!”
说着,便将她一把推开。
那力道很大,花洛理没法站稳地往旁摔去。
虞澜之就在旁边,他眼看着花洛理扮演着专门给虞子煜准备的人设,眼看着花洛理被推倒,无动于衷地看着花洛理摔在他跟前,也没有伸手扶一把。
花洛理狼狈地趴在地上,手臂传来刺痛,一看,竟是擦伤了。
她慢慢撑起身来,周围全是冷漠看着的人,她蓄在眼眶里的泪还是掉了下来。
她是真的疼……
手真的疼!
虞子煜顿了下,随后还是高昂着带着人进了侧夫人的院子。
寸寸跟在那群人后面进去。
莫名的,就剩下轮椅上的大公子,和还趴在地上的侧夫人。
花洛理已经不指望虞澜之会扶她了,自己慢慢地爬了起来,然后带着些幽怨地瞪着虞澜之:“大公子,不厚道啊,你这可不是合伙人该有的态度。”
“你如此尽心尽力地在子煜面前扮演,我总不好破坏?”
花洛理望着虞澜之的好模样,轻笑:“我倒觉得,你的加入,反而更能刺激他呢。”
虞澜之:“……”
他不仅要帮助她去引诱弟弟,还要成为他们当中那什么的一环?
他看起来脸有点臭。
花洛理却站在了他身后,给他推起了轮椅往里去:“都说,忠勇侯夫人贤良淑德,将小叔的遗孤当成自己的孩儿疼爱,甚至对其比对自己儿子还要好,我今儿看着,怎么不觉得呢?”
虞澜之敛眸,没有应声。
他知道,睚眦必报的侧夫人,要开始打回旋镖了。
“明知你重病,还要你来调查这件事,侯府就没人了?还是说,她自认为掌控住你了,想赶紧借用你的手,把我料理了?之所以不让她儿子来办这个事,就是不想她儿子跟我有什么牵扯。”
她说到这,讽笑一声:“可怜的侯夫人,她儿子还偏偏就想管这个事。”
虞澜之看起来不为所动,甚至还能反一口:“侧夫人慎言,夫人她……一向待我很好。”
花洛理笑了笑,倒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