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良从副本之外带来的手表,因为进水坏掉了。
在这间没有窗户的全封闭休息室里,他完全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只听见在一段时间里,外面的走廊熙熙攘攘很吵闹,大概是负责白天工作的船员们回来休息了,很快又没了动静。
无法得知确切的时间,让他有点焦虑。
于是他在休息室里翻找了片刻起来,结果一块表也没有找到。
不过,这番寻找竟然让他有了一个新的发现——他床头上方的壁纸翘起了一个边,好像曾经被谁撕开过一样。
他趴在墙上,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翘边的壁纸揭了下来。
壁纸后面是潮湿斑驳的灰色墙皮,隐约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鱼腥味。
除此之外,他看见在壁纸与墙的缝隙之间,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张纯良取下纸条,将它打开。
潮湿纸面上的字迹已经晕染开了,看上去像一滴滴黑色的泪滴,但是大概的内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小心”“晚上别出去”“外面有东西”“别让它们知道”“醒着”“我们被诅咒了”
那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体透露着书写人的惊惧,也让张纯良不由得毛骨悚然。
他品出了其中的意味,紧接着反应迅速地爬下床,关掉了房间的灯光。
接着,他屏着呼吸,专注地看向了门缝的位置。
——休息室的走廊外二十四小时亮着灯光,如果有东西走到他的门前,那一定会出现影子。
在安静的房间里,世界的杂音被无限放大,休息室的隔音并不好,这让他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动静。
微弱的海浪声,激烈的摇滚乐,坚硬如石头般的东西互相磕碰,还有人在用一些他听不懂的语言窃窃私语……
其中,最响亮的摇滚乐正巧来自他隔壁的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出现了一些声音,一道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那声音精准地停在了张纯良右侧的房间门口,然后敲了几下门。
“力克?你回来了吗,我听到你在听纽酷勒乐团的歌了!”一道年轻的男性嗓音在屋外抱怨道,“老约翰那个讨厌鬼家伙,又把我一个人留到这么晚,他难道不知道休息室有宵禁吗?只会使唤我……”
看来,走廊上的人是隔壁员工的朋友,刚下班来找他抱怨来了。
不过,那张纸条上似乎提到过——晚上是不能出门的,外面有东西。
难道这是一条针对玩家的规则吗?为什么别的船员还能出门?
隔壁房间的摇滚乐戛然而止,一道犹豫疑惑的男音从隔壁房间传出来:“阿让?你为什么……不回你的房间去?我记得船长有禁令,不让我们晚上十一点后离开房间啊……”
“那有什么的,上层的乘客老板们现在还在狂欢呢,船长就是害怕我们这些底层穷鬼出现在上面,扫了人家的兴致,甚至连房间都不让我们离开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多无聊!”门外的人愤愤不平道。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有些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快开门吧,船上多无聊啊,我带了好玩的东西哦……”
屋子里的人左右为难,最后难为情地开口:“船长说了,不能开门,也不能出去……我觉得你……要不然还是回去吧?”
“切。”门外的男声不屑的嗤笑,“你也是个胆小鬼,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不会冒着被船长抓到违反船规的危险来找你呢,你看我明明也出来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啊!”
屋里的男孩大概也正是要面子的年纪,听不得同伴如此看不起他,被他一刺激,顿时噔噔地跑到了门前,边开门边嘟囔道:“我才不胆小,我只是不想被赶下船……你可不要——”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兀地断掉了。
张纯良心里跟着一跳,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缓缓捂住嘴,耐心地把耳朵附在墙壁上。
可是,隔壁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不管是关门的声音,亦或是两个男孩的交谈声,甚至是遇到危险的惊呼与尖叫,全都没有。
就好像一滴水突兀的融进了海里,没有激荡起一点水花。
无声的沉默弥漫在整个休息区里。
张纯良相信,听到隔壁二人交谈的并不止他一个人,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船员出来查看情况,每个人都安静得可怕。
张纯良试图捕捉到隔壁的动静,可是,半夜过去了,除了海浪的声音、船上乘客偶尔的笑闹声、石头互相撞击的古怪响声外,他什么也没听到。
就好像,刚才的那段对话只是他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
“嘻……嘻嘻……”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缥缈的嬉笑声响起,那声音有点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张纯良拧眉,把耳朵贴在墙上辨认——他觉得那笑声是从隔壁传来的。
“我知道你醒着哦。”一道尖锐稚嫩的声音从隔壁清晰地传来,那声音太近了,仿佛就在张纯良耳边,“你的呼吸声让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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