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的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引起讨论,在梁洛还未知那人的名字时就能在同学间听到关于他的讨论。
“诶,你懂十四班那个男生吗?”
“谁啊谁啊。”
“就是很白,很好看的,他唱歌可好听了。”
“哦,我知道了,我有个初中同学在十四班,跟那个男生在同一个班。”
“那你应该知道他叫什么名吧?”
梁洛站在打水的地方,竖起耳朵听旁边的两个女生聊着八卦。
怎么不往下说了?梁洛在心里催促着。
半晌其中一个女生才又说:“baihongyu,听说他初中不在云城读的,是从别的城市过来这边的。”
baihongyu。
梁洛在心里重复念一遍这三个读音,她还不知道怎么写。
原来他是刚来云城吗?还是说来过只是第一次来这边读书呢?
梁洛的探索欲越来高,对那人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张名为暗恋的网。
军训在有序进行着,梁洛的肤色也越来愈黑,每次她在家里对着镜子戴军训帽子都会忍俊不禁,有时还会莫名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敬一个不标准的礼。
她下了楼,看到在院子里给花浇水的姥姥,突然呵呵笑起来,“姥姥,你看我这身打扮是不是很像姥爷那张照片啊?”
姥姥转头看她,用眼神上下打量这被太阳晒得均匀的孩子,啧啧几声。
“倒像是去偷地雷的。”
姥姥憋着笑,想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浇水。
梁洛仰天长啸,她怎么能是偷地雷的呢?姥姥就爱打趣人。
“我上学去了。”梁洛不再理姥姥,径直走向大门。
出了大门,梁洛听到院子里传来姥姥的声音,她说:“别把地雷带回家啊。”
“姥姥!”梁洛对着自家墙愤愤说道。
这种类似的小插曲在梁洛军训期间发生了太多次,就连邻居都知道了。
军训的第七天,学生们基本上都被教练训练得服服帖帖,彼此之间也相熟起来。
不同班级的教官依旧会进行比拼,有时还会交换带队。
已经熟悉原先的教官的梁洛,在交换教官带队的那一小段时间里经常出错,她反应不过来。
在那个胖胖的教官喊“蹲下”时她蹲下了,等那个教官的第二声“蹲下”口令发出时梁洛就那么站了起来。
那一瞬间她的脸都红了,虽然班级里也有人跟她一样。
没有办法,梁洛跟其他做错的同学认命地绕操场跑一圈。
燥热的空气闷得人难受,跑在塑胶跑道上梁洛感觉脚底板烧得慌,跑动起来后带起的风完全不够凉快。
——这是一首写给你听的一个
——love ng 一直想写一首
——love ng 你给了我一首
……
方大同的歌曲在此时传了出来,演唱者的声调在向原唱靠近的同时保留了自己风格。
梁洛本就跑得慢,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更是放慢了脚步。
她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视线顺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在一群小绿人当中她看到了baihongyu。
真的是他唱的,十四班的同学个个安静地听他唱歌,教官在旁边闭着眼睛跟着歌声摇晃。
梁洛没有看见他的脸,从她的视角里只能看见他突出的后脑勺,听到他细腻的歌声。
他唱真的很好听,那两个女生没有夸张。
梁洛在这个歌声的环绕下跑过了十四班,回到队伍,旁边的陈佳晴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你不累吗?“陈佳晴趁着教官绕到队伍后面压低声音问她。
梁洛目不斜视,说:“累啊,我都出汗了。”
陈佳晴又问:“那你怎么还笑得出?”
梁洛紧急调整表情,回:“这叫苦中作乐。”
教官又绕了回来,梁洛和陈佳晴两人表情严肃,停止了聊天。
当晚梁洛又在她的小本子上写下关于他的事。
201x年9月7日,天气晴:
见过他好多次,他很爱笑。
他唱歌很好听,希望有机会能近距离听到。
他叫百宏宇?还是柏宏宇?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三个字,但念着很好听。
——
为期两周的军训结束后进入了正常的学习生活,一个暑假都在疯玩的梁洛突然间又接触枯燥的课本,她皱着一张脸在座位上唉声叹气。
文静的陈佳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继续背自己的单词。
窗外的云朵漂浮着,白色绵密,看着跟棉花糖一样。
梁洛真想去小卖部买小零食吃,但又记挂着姥姥的叮嘱。
她心里难耐,从书包里掏出个大白兔奶糖,刚想拆开包装纸吃掉,她停下了动作。
梁洛又从书包里掏出个糖放到陈佳晴面前,“你也吃。”
陈佳晴对梁洛笑了一下,就把糖果收下了。
不知为何梁洛因为自己的这个行为感到十分愉悦,要是只剩一个糖果,她可能都吃得不得劲。
枯燥的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