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常困于后宅,纵是出门结交,也是与深闺夫人。钟景明向来厌恶这些场合,所以吴氏从没见过他。
但司承德不同,他是见过侯府世子的。
“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不是世子。”司之瑶叫道。
“胡说,贤婿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司承德笑呵呵地,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了,你们小夫妻是不是闹别扭了?夫妻间关起门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样了。”
转头又对钟景明道,“我这女儿啊,啥都好,就是脾气大了些,还望世子多担待。”
他真是侯府世子?
吴氏睁大了眼,瑶儿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侯府世子死了吗?
比吴氏更难以接受的是司之瑶。
如果钟景明没死,那她上辈子受的那些折磨,十余年背负的克夫骂名又算什么?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钟景明,钟景明分明在”
“啪!”
司之瑶被吴氏的一巴掌止住了话头。她呆愣在原地,捂着脸,看着一身华贵的男人扶住她自小就看不起的司乐然。
“老爷,瑶儿她前些日子落了水,精神还没回复,时不时有些胡言乱语。”吴氏死死钳住自家女儿,防止她再说出胡言乱语的话。
这男人的身份已经做实,就是钟景明。
他们可以对男人不敬,但不能对侯府世子不敬。
司承德被吴氏这一巴掌搞蒙了,下意识地关心道,“在哪落水的,严不严”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他一直刚才一直念着贤婿的人,走到他身后扶起了自己三女儿司乐然。
司承德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
“老爷,乐然嫁的才是侯府。”吴氏尴尬地解释道。
“然儿什么时候过来的,真是的,爹爹回来了也不问候一声。”
司承德立即变脸,转身笑呵呵地走到乐然身前,宠溺道,“你呀,从小就是个鬼机灵的。”
“司大人一进屋,我夫人就问安了,只是司大人的注意力不在这,没注意罢了。”钟景明嘲讽道。
“那是为父的错了。”司承德笑道,“只是你性子木讷,日后声音还是要放开些。都是做妻子的人了,从前那般文静可不行。”
刚才还说她鬼精灵呢,这会就文静了。
乐然扯了扯唇角没接话。
“你这人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姑爷上茶。”司承德皱眉吩咐一旁的马有福。
“爹!”
不满司承德对乐然两人的亲近,司之瑶挣脱吴氏跑上前一把搂住马有福,“爹,他是我夫君马有福。”
“马有福?”
司承德古怪的上下打量马有福两眼,摸着胡须试探道,“不知公子在哪高就啊?”
“小的啊不,我,我之前在府上做事。”
“是王府,侯府,还是皇子府?”司承德皱眉又问,“可是幕僚?”
若是幕僚为皇子效力,日后挣个从龙之功也是个出处。
“是咱们府上,我之前负责养马的。”
马有福说得支支吾吾,司之瑶也觉得有些丢脸,低着头不敢看她爹。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司承德大手一挥,“这事我绝不同意,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爹,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们是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的夫妻。”司之瑶哭喊道。
“老爷”
“我将府中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打理的?”
吴氏还想帮着求情,直接被司承德指着鼻子骂。
或许这也是件好事。
她看着抱着马有福不肯松手的司之瑶,瑶儿说钟景明会死在新婚夜,但事实上钟景明并没有死。那马有福会成为将军的事自然也是假的了。
若是能趁此让她们分开,以吴家和司府的官位,为瑶儿重新婚配也不算太难。至少比跟一个马夫要强些。
“娘”司之瑶哭着向吴氏求情。
“瑶儿,你就听你爹的吧。”
吴氏直接狠下心肠,这门婚事她打一开始就没想过同意。所谓的双喜临门不过是为了趁机将两人互换罢了,岂料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谁又能想到司乐然会提前醒来,一向胆小木讷的她敢当街纵马自己去了侯府!
马有福不过一介马夫,下人并不怕他,拖着就要往门外走。
乐然看着戏剧性的一幕,一刻钟前,被叫嚷着从府里赶出去的还是钟景明。
“老爷,长公主到了。”门外下人匆匆来报。
“长公主?”司承德顿时喜上眉梢,“快,快请到进来不,我亲自出门去接!”
司承德边整理着下袍,边对司之瑶恶狠狠道,“闭嘴,惊扰了长公主我唯你是问!”
转头又笑呵呵地对钟景明道,“贤婿、乐然,你们先坐,我去迎迎长公主。”
司之瑶擦干了眼角,恶狠狠的瞪了乐然一眼的,带着马有福到座位上坐好。
不一会,司承德迎着长公主进来了。
“见过长公主。”众人纷纷行礼。
“娘。”钟景明和乐然也唤道。
“长公主可有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