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断绝了几十年内北边的蛮祸,这么大的功劳当然够。
可是,这么大的功劳只是用来把沈家贬为庶民,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杀鸡焉用牛刀?
李清瑶怔怔的看向宁恕,问道:“你认真的?”
宁恕道:“当然是认真的,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李清瑶顿时急了:“怎可如此?你可知这次父皇早已想好给你的奖赏,已经打算把镇国公的权利全部给你。”
“等你成为了真正的镇国公,在朝堂上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这次携大胜归来,无人可以反对,父皇和诸位大臣早已经商量好,这次已经内定了,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不光李清瑶惊讶,当初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宁恕自己都很惊讶。
但追来的路上,这近乎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仔细想过了。
真正的镇国公是孤臣,也只能是孤臣,李魏历代皇帝为什么这么信任宁家?那是因为宁家知道,身为一个孤臣,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但现在宁恕,其实已经多次触碰了底线。
就比如说之前他举荐的张维和赵义,这两个人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暗中审查各地县令。
原来他们才什么地位啊,就因为宁恕的推荐,摇身一变成了钦差,可谓是一步登天。
因为此,不管如何,都已经打上了宁恕的印记。
再有一个,严家。
现在严家和宁恕的合作可谓是紧密无比,自己走后,那边的商队也交给了严家来操持。
如今的严家,可谓是掌控着蛮城对内贸易的唯一渠道,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以说,已经完全和宁恕绑在了一条船上。
而且严江的哥哥严涛,之前还在朝堂上帮自己说过话呢,这一点不能忘记。
说起这个,刘鼎也帮他说过话,这个虽然不能算自己人,但这份情也得记住。
算下来,宁恕的人就已经不少了,还怎么当孤臣?
要知道,镇国公所有的权利,是仅次于皇帝的,相当于以前的宰相。
宰相和皇帝天然是对立的,如果宁恕真的那么做了,那和他皇帝,绝对不可能和以前那般。
再则,自己这次回来又不是没事做,在蛮城的最后两个月,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当头头这种事情到底有多耗费精力。
如果自己成为了真正的镇国公,那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少。
到时候,自己的事情还做吗?
就算是想做,哪儿有时间。
而他想做的事情,一样重要,所以综合来看,放弃这些权利,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他还年轻,放弃了又怎么样,皇帝那么宠着他,谁还敢来找他的事情?
除了沈家那几个没脑子的。
“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此时无需再谈。”宁恕说道。
李清瑶看着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最终冷哼一声:“你自己去和父皇谈,我懒得管你。”
马车一停,外面的车夫道:“殿下,世子,到了。”
宁恕撇了撇嘴:“我谈就我谈,走,进宫。”
说罢,宁恕主动起身走了出来,和李清瑶一起踏入了皇宫之中。
御书房。
皇帝已经得知,其实也想去亲自迎接来着,但考虑到李清瑶已经去了,就算了。
但他期盼宁恕回来的心情,不比李清瑶差。
“陛下,微臣宁恕,叩见陛下!”
宁恕老老实实的给磕了头,毕竟之前是真闯祸了,虽然结果是好的,但吴有祸第一封八百里加急传回来的时候,皇帝肯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而今不光如此,他还为宁恕担惊受怕,磕头那是应该的。
皇帝满脸的笑意,眼睛当中隐隐有水光闪烁,他都有些难以自制,从书案后面过来,亲手把宁恕扶起来。
“你这小子,这时候跟朕这么客气?”
“这一去就是大半年,瘦了,黑了,受了不少苦吧?”
宁恕笑道:“也没怎么受苦,过得挺好的。”
皇帝倍感欣慰,道:“算你小子总算懂事了,来,坐,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让两人坐下,皇帝也坐了回去,而后道:“你的信,我已经仔细的看过了,里面说得很详细。”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理解你,现在结果拿出来,你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但对关外蛮族,不能完全放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明白吗?”
宁恕点头:“陛下,我正好打算说这件事情呢。”
“之前不是把张维和赵义,调去寻常各地县令了吗?这事儿办得如何了?”
这事儿定下来之后,宁恕这还是第一次过问。
皇帝回忆了一番,道:“进展很不错,但就是进度有些慢,到目前为止,一半都没到。”
“但结果喜人,已经把不少为官不仁,祸害百姓的县令换掉了,百姓们也不必过得那般辛苦。”
“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听宁恕道:“陛下,我打算把这两个人调去蛮城。”
蛮城现在是木真和格铃在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