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门!里面的人,我警告你们最后一次,再不开门,我就强行破门了,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
猛烈的砸门声,在静谧的小区略显突兀。
平房里,女人把孩子叫到一边,紧张地道:“洋洋,听话,进屋玩一会,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
不到十岁的孩子,一脸稚气的问:“妈妈,又是那些坏人吗,我们为什么不报警?”
女人僵硬地笑了笑,“你太小了,很多事你还不懂,交给妈妈来处理就好,乖,听话,快进去。”
女人把男孩推进卧室,反锁上,深呼吸两次,这才打开家门。
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他嘴里满是酒味,不怀好意的打量了女人两眼:“梁淑真是吧?今天是工会收房租的日子,为什么不开门?”
男人拿出账册,用力在手里一拍。
名为梁淑贞的女人一个瑟缩,吞吞吐吐的道:“不,不是,刚在做饭,没有听到,房租的事……能不能宽限几天?”
查看账册的男人一顿,冷笑道:“宽限几天?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了,要不是你们家拖着不交,也不用我浪费时间亲自跑一趟了。”
“
你们这些黄衣工,得好好感激工会,给你们这么好的房子住,还想拖欠房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男人抬起一脚,就蹬在女人的肚子上,将她踹倒在地。
作为专业的收租人,凶神恶煞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男人毫不留情的对着倒地的女人拳打脚踢,一个人就将暴力,演绎得淋漓尽致。
殴打的地方都是不会致人重伤,却能令人痛苦万分的软肋。
女人可能不想惊吓到卧室里的孩子,抱着头低声求饶。
但男孩却透过门缝,把不该看到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他捂着嘴无声尖叫,眼泪顺着稚嫩的脸庞滑落。
“大人,大人再宽限几天吧,我家男人应征回队里了,很快就会把钱带回来的!”
女人企图用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来威慑住来人。
男人停住了,“应征?那还真是了不起呢,但万一他死在前线了呢,钱怎么办?”
女人瞳孔猛缩,“不,不会的,他是老战士了,虽然离开部队有几年了,但战斗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会活着回来的。”
“没有如果!”
男人抽出甩棍,一边殴打,一边骂道:“该死的穷鬼,叫你们不交钱,叫
你们不交钱,你们就像是路边的野草,就算死了,也没人会在乎,反正马上就会有新的长出来!”
女人终于难以承受殴打,嘴角溢血,白眼猛翻。
“妈妈,不要打我妈妈!”
小男孩哭喊着从屋里跑了出来,抱着男人的大腿就咬了下去。
“靠,小畜生,滚!”
男人吃痛之下,一下没掌握好力度,把男孩踢飞了出去。
男孩的头撞在桌角晕了过去,鲜血从额角流了出来。
“洋洋,洋洋!”
女人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抱着男孩嚎哭不止。
对面的平房,灯亮了起来。
“啧!”
男人不爽的吧唧了一下嘴,他知道今天闹得稍微有些大了,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引起民愤。
从账册上撕了一张下来,丢在女人面前。
“这是最后的宽限,明天,明天我会再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复,不然……就等着被卖到瓦巷吧!”
女人的哭声变成了倒抽冷气的声音。
瓦巷是黎明城最黑暗的角落,处于中三环的最外沿,秩序局的管辖之外。
所以那里没有法律,有的只是最为丑陋的人性。
女人就曾因为父亲欠下巨额债务,被卖到瓦巷
,是好心的丈夫把她从地狱里带了出来。
但现在,自己倒无所谓,不到十岁的孩子也要被卖到那种地方吗?
男人骂骂咧咧的开门出去,左右喝骂:“看什么看,工会办事,你们都不想干了吗!”
左邻右舍的邻居不敢得罪工会的催债人,只好低声下气的求他绕过这家人。
男人又骂了两句,踩灭烟头准备离开。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人,不知何时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正一步步靠近。
男孩微微睁开,虚弱的伸出手,“妈妈,不要……”
水果刀高高扬起,就在失去理智的女人,要刺下去的刹那,远处传来尖叫声。
“快跑,怪物,怪物来了,不要留在街上,回到家里,不许出来!”
居民区的管事,拿着喇叭仓皇跑过。
目光远眺,道路的尽头,密密麻麻满是幽蓝鬼火,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靠近。
鬼火后,还有枪炮攻击的声音,这像极了荒潮入侵的灾象!
还在外面的居民惊慌的跑回家里,紧闭门窗。
女人呆愣了半秒,突然用力的关上门,插紧门栓,脸上露出病态的笑意。
男人反应慢了一点,想去推门已经推不
动了,眼神逡巡,所有住户都大门紧闭。
这种时候,除了亲人,谁还会管他人的死活,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