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懒得再看风衣男,也不顾目瞪口呆的茶茶,拿起平板,便看见了画面中满脸血污的花杰。
花杰苦着脸,“世道不公呀。有人在秀,也有人在挨揍。我说,能把我家茶茶小姐的裙子提上去吗?”
天野耸耸肩,还能开玩笑,说明情况还有得救。他刚解开茶茶的电子锁,后者提上裙子之后,猛地上前一脚正中风衣男下体!
这一脚之重,天野听着声音就觉得肉疼。
他试探地问花杰,“莫先生?”
花杰苦笑着点头。
“大副呢?”
莫先生既然把目标转向了机甲‘海鸥’,除了他俩,作为乘客的大副恐怕也逃不脱。
花杰沉默了片刻,等到了莫先生的回答,他才慢吞吞的说:“和机甲有关的人,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
天野震惊之下,拳头微微颤抖。
花杰苦着脸,“莫先生要那样东西。”
“我他妈哪儿知道东西在哪!告诉他,我和这件事情无关!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我会去光州警局,把知道的事情全捅出来!”
随后,他一拳将平板打碎!
茶茶刚给自己套上一件衣服,此时不由一怔,大怒道:“嘿!你这么放狠话,花杰怎么办?”
“我要不放狠话,他才是真没救了!”天野耸耸肩,“你以为下跪求饶会打动莫先生吗?”
“到底你俩怎么惹了‘狼牙’?”
天野摇了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这儿不安全,你得换个地方,或者,马上离开光州。”
不等茶茶开口,他拎着奄奄一息的风衣男快步离开了信息中心。
茶茶气得发狂,“喂,你就这么把我扔了?!”
随便找了个路边水沟将风衣男扔进去之后,天野回到了港务酒店。他很焦虑,没有等到花杰,倒是等到了另一个人。船长白发鬼从警局回来了,招呼众船员去他的临时会议室。他坐在长桌主位,懒得看左右两侧并排而坐的船员,默默喝酒。在众人急得想要杀人的眼神中,他举起便携酒壶慢吞吞地喝了一小口,缓缓说道:“我准备把船卖掉。”
众人面面相觑,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多少震惊,也没有多少失落,反而有些轻松。‘大鱼号’原本就背了不少债,这次台风中船体受损严重,还丢了一大堆货,保险公司赔的钱也不够维持船的运营。卖了船正好填上窟窿。更重要的是,卖船,意味着大家都脱离了‘大鱼号’,也就不用面对莫先生这个可怕的人!
没有人想死。虽说大家在‘大鱼号’上合作愉快,可那只是份工作,没有人想和大鱼号共存亡。
白发鬼当然知道众人心中所想,所以他慢吞吞的又说了几句,无非是如何补
偿船员,如何去海务工会办理个人手续。他极为疲惫,突然想起,这些小事情通常都是大副出面的。
“苏老二呢?谁见过他?”
没有人回答他,众人都和船长一样困惑。大副是船长的传声筒,办事小心翼翼,亦步亦趋,没理由突然消失的。好在船长也没打算计较这个,挥了挥手,示意二副暂时代为处理人员离开的种种事务。
见大家依旧死一般的沉寂,白发鬼猛地一拍桌子,“都丧着脸干嘛?死的是三轨和一水,又不是你们!都给老子滚蛋!”
他积威深重,依旧没人敢动。二副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大伙儿,又看了看自顾自喝酒的船长,这才第一个站起来,小声说:“都散了。”
脚步纷杂,众人纷纷散去。
最后一个人走到门口时,关上房门,留在了屋子里。
正是天野。
白发鬼咕噜噜喝了一大口酒,用浑浊的眼睛盯了天野好一阵子,突然猛拍桌面,“小苏是不是死了?!”
天野微微点头。
“‘狼牙’?”白发鬼沉默片刻,愤愤地摸了摸白头发,“你们四个下船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当时没出事,上了岸反而闹大了?别撒谎,我去看过他俩的死亡现场。他们是生死相搏的对手,船上那么长时间,什么事儿也没有;下船就动手,邪门了!”
天野点点头,“船长目光如炬。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真相的好。”
白发鬼看了他好一会儿,冷冷的说:“是你动的手?”
“不,我没有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动手。”
“如果是你,你就死定了!不管他们是谁,同在一条船,就是我的人。谁敢动,我饶不了谁!”
每次白发鬼喝大了,就这么威胁大家。只可惜他已年过六十,乱糟糟的头发糊到了眼睛上,怎么看都只是个醉酒的可怜老头。这话说出来丝毫不能令人害怕。
天野突然觉得莫名的心酸。
“船长,你真的打算把船卖了?”
白发鬼大怒:“小子,我怎么做,关你屁事?!好好想想自己怎么办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四个肯定全牵扯进去了。现在他们三个都死了,你还不想想该怎么逃命?滚,滚得越远越好!”
天野心中略有暖意,船长火爆的脾气背后,其实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船长,你一直说,总有一天,你会和‘大鱼号’一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