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在贡银里掺了假。
这是打了谁的脸?
传出去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
倘若梁国再借此事对越国发难,那在场的都罪不可恕。
众人匆匆赶往凉州府衙。
路上。
许茂春跟上林安的脚步。
脸色铁青,低声怒道:“你说的果然没错,这帮杀千刀的,就是想借机闹事儿!我们都被你连累了!”
“这话咋说的?”
“啥叫被我连累了?”
林安瞪着眼辩解道:“贡银可是苏长孝从京都带来的,又经您许内官亲手查验过!咋能怨我嘞?”
“我……”
许茂春哑言。
又气呼呼的皱眉道:“是啊!当初是我亲手贴的封条,怎么就错了呢?而且交接之前,根本没人接触过。”
“那就是梁人在扯谎。”
“这还用你说?”
许茂春白了眼。
没好气道:“可你有证据吗?贡银已经交接了,还不是任由人家说话?”
“是啊!”
“贡银都交接了,那干我们屁事儿?”
林安反问了一句。
许茂春顿时眼放光芒,又很快暗淡下来。
叹口气道:“可梁人会跟咱们说这些吗?而且区区两千两,就算传出去,谁会信是梁人做的手脚?”
为了区区两千两,去干这种事
儿?
别说外人不信。
恐怕自家人都不会信。
这就是明晃晃的恶心人,偏偏你还没任何办法。
等大家来到库房。
两个箱子被摆在中间,地上散落着不少银锭。
梁国太监冷声道:“这就是你们越国的诚意?”
“在贡银里掺假,此等恶劣之事,在下一定据实禀报我大梁陛下!你们就等着,承接大梁的怒火吧!”
“你在狗叫什么?”
林安瞥了眼他。
“你说什么?”
太监瞪着林安,怒火顿起。
“尔等不光作假,竟还敢辱骂……”
“省省吧,你说不过我。”
林安打断他。
接着淡淡道:“你说贡银里掺了两千两锡块儿?”
“呵,你若是有眼睛的话,自己就能看到!”
太监指着地上的锡块儿,冷笑一声。
林安蹲下来,捡了一块儿在手里颠了颠。
又看向旁边的小吏,问道:“所有的都在这儿了?”
“是。”
小吏不屑的瞥了眼他。
眼神里满是嘲讽。
林安自然没看到,接着问道:“是哪几个箱子里掺了锡快儿?”
“就这两个!”
小吏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那这不对啊!”
林安不禁皱眉,略带疑惑道:“按说,造假者都怕被人发
现,所以一般都会把东西分开藏匿,怎么就可能藏在这两个箱子里?”
“林大人这话说的。”
太监满脸讥讽,嗤笑道:“难不成越国作假还有什么传统?”
林安淡笑着道:“造假之事历来都有。不过这个传统恐怕不是我越国传下来的,而是你们梁国。”
“放肆,你敢污蔑我的大梁!”
太监和几个官吏纷纷怒视着他。
许茂春则是有些惊喜的看向他,低声问道:“你有证据?”
“别着急,跟他们玩玩儿。”
林安随手扔了锡快儿。
游走在库房里,淡淡道:“我猜这个造假者,肯定是时间有限,才会如此仓促,只把锡快儿混入了两个箱子。”
“荒谬!”
有个小吏冷笑一声。
只是眼神却有些飘忽,带都这几分担忧。
林安没理他,接着道:“交接才刚刚结束,三十万两白银,光是搬运就得费不少力气!倘若我是造假者,也不会给每个箱子里藏入锡快儿,否则动静太大,不好保密。”
“呵,自己承认了吧?”
太监冷笑一声,就要发难:“乖乖承认最好,否则……”
“说了让你别狗叫,听不懂人话?”
林安打断他,继续道:“锡快儿多重?银
子多重?而且这年头的提纯技术又不成熟,锡快儿就更轻了!”
“什么是提纯?”
许茂春不解的看向他。
“跑题了。”
林安翻了个白眼,接着道:“一只箱子里,是五千两白银!其中却掺了一千两的锡快儿。那这重量会相差多少?”
对啊!
在场众人顿时哗然一片。
那梁国太监顿时呆滞了,眼神疯狂闪烁。
林安瞥了眼他,淡笑道:“想必梁国对这次岁贡也是颇为重视,所来之人也不会都是饭桶!难道你们就没觉出重量不一样?”
“我……”
太监脸上青红阵阵,却不敢与他对视。
“还有那些搬运的士兵。”
林安嗤笑道:“几十个箱子,唯独这两个箱子轻,当时交接时就该点明!为何却无人开口?”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