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或许不能让人愤怒。
但嘲讽一定能！
人群中有位书生站了出来。
“区区南国，疆域不过三、四，尔等也敢猖狂？莫是忘了，是谁在卫水求盟乞怜，又是谁年年岁贡？”
这话一出。
周围哄堂大笑。
梁国百姓们得意的昂着头，神色中满是鄙夷。
“蛮夷！”
李贞怒不可遏的攥攥拳头。
使团里的官吏们也都怒目圆睁，可大家却无言反驳，只觉得脸颊滚烫。
林安看了眼众人，心中暗笑。
这就破防了？
脸皮儿还是太薄啊。
身为使团一员，他觉得有义务为这些越国们上一课，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使者的必备技能。
“阁下此言差矣！”
他勒住缰绳，停在那书生面前。
朗声道：“卫水之盟求的是两国盟好，为的是天下苍生！至于岁贡，更是为了两国和平，能使百姓安居！”
“嗤！”
书生冷笑。
显然这种说辞，更像是无能者的强辩。
“林兄。”
李贞微微皱眉。
想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你们笑什么？”
林安却盯住了书生。
淡淡道：“卫水之盟后，我南越国经济繁荣！丝绸、瓷器、香料、布匹，哪一样不是当世之最？你们呢？你们有什么？”
“
我……”
书生哑言。
不是无法反驳，而是被林安那自信傲然的气势给搞蒙了。
不等他反应。
林安继续道：“北梁疆域辽阔，按理说百姓应当更富裕才对！然而呢？连年征战遂使百姓饥迫，许多地方人口十不存一！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
说得好！
李贞猛拍了下大腿，胸中郁气一扫而空！
使团的官吏们也纷纷看了过来，胸膛渐渐笔挺，之前的羞愤在此刻全部幻化成了骄傲……
南越国或许兵锋不强，但有钱却是真的！
拳头硬有个屁用，不照样饿肚子吗？
“好一个巧言令色之徒！”
书生被怼得面色涨红。
冷声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南越国依旧是败者，若非我梁皇仁慈，不忍生灵涂炭！尔等焉有机会来此？”
“你又错了！”
林安昂首睥睨着书生。
“仁慈者从不言杀戮，更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枉顾千万人的性命！上兵伐谋可懂？不战而得益，可懂？”
这就是狡辩。
连冯墨海都有些脸红了。
可即便是他，也不能说这话是错的，南越国虽丢了尊严，却赢得了休养的机会，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收益。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些话若是让朝内的
那些主和派们听见，或许会拍手称赞吧？”
冯墨海小声喃语一声，摇头笑笑。
“但是……”
林安话锋一转。
他右手按在佩剑上，傲然环视周围。
“中原有句俗语：风水轮流转！阁下又怎知，今日之南越不会成为明日之霸主？而如今强盛的梁国，又能独霸几年？”
如果刚才是辩论。
那现在这番话，就有些挑衅了。
“小小使臣，安敢挑衅我大国虎威？”
周围不少梁国百姓都怒了。
轰的一声为了上来。
“大人看到了？”
林安回头看了眼那个梁国官员。
淡笑道：“这便是梁国对待客人的态度吗？倘若此时传至各国君臣的耳朵里，又会怎么想？”
“林大人好一张利嘴！”
梁国官员气得牙痒痒。
接着他挥手驱散了周围的民众，将使团送去使官，一路上都没再开口，临走时还阴沉沉的看了眼林安。
下榻后。
众人聚在一起，商议后天的学术交流大会。
“哈哈，林兄口才过人，李某拜服！”
李贞笑着朝林安拱手。
“巧言令色罢了，言语上的便宜终究只是小道，想要赢得真正的尊严，还是要看自身是否强大。”
林安有些兴意阑珊。
“好了，说正事儿吧。
”
冯墨海打断了话题。
肃声道：“后日交流会，一共三项题目！注经释文、评断时势、诗词文赋！此行关乎家国颜面，还请诸位切记！”
“今年有冯公坐镇，注经释文、评断时势，我越国定能一扫前耻！”
李贞恭维了一句。
又接着道：“至于诗词文赋，有林兄在，即便对方能赢，也不会太容易！”
什么话？
林安心下暗骂。
合着哥就是来充人头的？
“莫要掉以轻心。”
冯墨海苦口婆心的叮嘱了一句。
接着认真道：“听闻，梁国文坛近年来出了一位年轻天才，诗词歌赋无不精通，更是被誉为下一代的北梁诗圣！”
“呵，好大的口气。”
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