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远的话,徐亨原本冷淡的一张脸顿时如绽放如花朵一般,向前迈上两小步,哈着腰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他不理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孔贤,几步走到众农户身前,吩咐道:“牛五毕老三,让你们的浑家带着我府上的藤椅来这里。”
农户中的二人立刻站起来应道:“我们这就去。”
看着二人远去,徐亨回过头来立刻换上笑脸对秦远回道:“秦驸马,已经安排下去了,请崔小姐稍等片刻。”
秦远若无其事道:“让大伙各自忙去吧,不必留在这里等着我们。”
徐亨对秦远的话言听计从,立刻回身让众农户散了。
孔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顿时心想,谅他一个皇庄的内侍绝不敢不把东山孔家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他不由望向秦远,理所当然地把刚才徐亨对自己漠视的一切根源归咎到秦远身上,认为秦远必然是因为自己今日和崔小姐走得近了些,所以让徐亨给自己难堪。
因为如果不是秦远的话,孔贤很难想象徐亨会对他引以为豪的东山孔家傲慢无礼。
崔怀鸣扶着崔小姐坐在车辕上等了一会,便有两个
壮硕的农妇抬着移驾藤椅走了过来。
那为首看到秦远便笑着打招呼道:“秦公子,崔小姐。”
她低头看了一眼崔小姐的脚,道:“崔小姐的脚伤如今怎么样了?”
崔小姐认出了这人便是那日在井旁的牛家嫂子,热情打招呼道:“牛嫂子,已经好多了,能在房间里稍微走动一会。只是这田庄里的路不好走,父亲怕我再伤了脚,这才劳烦了你们二位。”
牛嫂子知道自己这次不白来,定然还能得到赏银,灿烂笑道:“崔小姐和我们客气什么?”
说着她和另外一位农妇把藤椅抬到崔小姐身前,并殷勤地伸手去扶崔小姐。
她的手粗糙而黝黑,崔小姐身边的侍女有些嫌弃,便道:“我来付小姐吧。”
牛嫂子看到那侍女白嫩的小手,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两步。
崔小姐见状便道:“牛嫂子,劳您来扶一下我。”
牛嫂子闻言大喜,赶忙上前两步,小心而谨慎地扶着崔小姐坐在了藤椅上。
她又贴心地撑开一把伞别在藤椅的后背上,笑道:“这会儿的太阳有些晒,小姐您细皮
嫩肉的,别被太阳晒伤了。”
崔小姐见牛嫂子想得周到,笑道:“还是牛嫂子你想得周到。”
崔怀鸣见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甘蔗幼苗,便道:“行了,咱们先去看看甘蔗发的芽吧。”
在众人往田庄里走的时候,孔贤很自觉地走到崔小姐身旁,伴着她走。
牛嫂子作为一个过来人,一眼便看出孔贤对崔小姐的心思,她心里还想,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只有这样俊俏的郎君才能配得上。
哪知一路看下来,只看到孔贤一句接着一句地献殷勤套近乎,而崔小姐的回答都很敷衍。
这让牛嫂子不由想起前些天崔小姐在自己家中用井水敷脚踝的时候,她对那位秦驸马可不是这个态度。
想到这里牛嫂子望向走在前面的秦远,心里暗想若真比起来,这位孔公子虽出众,到底比秦驸马还是略逊一筹,真是可惜啊。
徐亨引着众人一路往前,走在田埂上,秦远仔细观察两边地里一半在土里一半露在外面的甘蔗杆,在他们的关节处,都似乎含着一抹浅绿色。
“崔大人,这些关节处的浅绿色是不是就是要发芽的征兆?”秦
远出声问道。
崔怀鸣点头道:“正是,甘蔗的幼苗都是从他们的关节处长出来的。”
正说着,崔怀鸣忽然停下脚步,调转方向朝着旁边的田里走去。
秦远连忙跟上。
崔小姐当然好奇,对牛嫂子道:“咱们也跟上去瞧瞧。”
牛嫂子应了一声,抬着崔小姐就跟在了秦远的身后。
那孔贤没有多想,跟着崔小姐身边就往前走,刚迈进田里,他忽然觉得脚下一软,低头一看,半只脚已经陷在了污泥里。
原来这田里才浇了水,孔贤只顾着讨好崔小姐,没看太清,一脚就踩进了泥里。
他忙后退一步回到田埂上,仔细往前看,只见其他地方即便不像他踩的地方那般泥泞,也是被水浸过的。
看到崔怀鸣和秦远的脚上都沾满了黑泥,孔贤蹙了蹙眉,便有些下不脚。
崔小姐忽然看到孔贤退回去还有些奇怪,她回头一看孔贤正望着自己白净鞋面上的黑泥眉头紧皱,看到孔贤这般娇气,崔小姐对他原本就不太好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孔公子,你留在那里等我们回来吧。”
孔贤听到崔小姐话里有几分嘲笑的意味,他抬
了抬脚,但是看着眼前的泥泞到底是下不去脚,最后装作没听明白崔小姐话里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行礼道:“孔某在这里等着小姐。”
崔小姐轻哼一声回过头去。
牛嫂子忍不住嘀咕道:“你瞧人家秦驸马,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下来了。”
崔小姐听了这话,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