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传宗仿佛是自暴自弃了,拉着卫娘子的手,满头是汗,道:“娘……呸,姐姐,我知道,我知道他一直欺负你,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反正他也是个废物,我们走吧……”
徐传宗越说越惊恐,越说脸色越难看,那情形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卫娘子,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厉鬼。
卫娘子没想到徐传宗竟然会被吓成这样,她抱住徐传宗,不住声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一定保护你,这儿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哪儿也不去。”
徐传宗涕泗横流,抱住卫娘子哭道:“姐姐,我怕,我怕……”
秦远和崔怀鸣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意外。
而此时徐亨的那张老脸就别提有多难看了,刚才徐传宗那番话虽然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在场成年人都知道,徐亨这个太监私下里肯定没少折磨卫娘子。
一个太监面对如花似玉的娇娇儿,除了力不从心无能狂怒,还能做些什么呢?
卫娘子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情绪失控的徐传宗,她回头看向徐亨,低声哀求道:“老爷,传宗他不是有意的,他被吓坏了。”
徐亨阴沉着脸,道:“这些年,你
纵容他在田庄里为非作歹我都忍了,这两年他年岁渐长,也没少在外面给我惹祸,哪一次我不是二话不说,花钱找关系帮他把事给平了。”
对于忽然冒出来的家庭伦理剧,崔小姐都有些好奇,她扶着侍女,尽力伸长脖子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徐亨继续道:“今日的事,我平不了。”
说完他看向崔怀鸣,拱手道:“这里一切有驸马和崔大人做主……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们,自今日起,咱们田庄的一切,都听秦驸马调配,这是陛下的旨意。”
直到这时,卫娘子才如梦初醒,总算明白为什么徐亨见到这位驸马像是耗子见了猫一般了。
原来是因为陛下将田庄交给了秦驸马打理。
她怔怔地望向秦远,低声道:“秦驸马,我弟弟是骄纵了些,但是他即便再大胆妄为,也不敢真的伤了您和屋里的那位小姐。他只是骤然在田庄里见到你们两位陌生人有些奇怪,千错万错,总算是没有真的污损了崔小姐的名声,也没真的打伤了秦驸马。”
“求你们看在我们姐弟孤苦无依多年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我卫喜儿对天发誓,今
后一定对他严加管教,绝不让他做伤天害理的事。”
听到卫娘子的话,秦远冷笑道:“卫娘子现在说这话,未免有些迟了。你们在田庄里的所作所为虽然我不太清楚,但是从田庄佃户对你们的惧怕可以想象,你们平日里是如何骄横!”
徐亨刚起身,这会又慌忙跪倒,大呼冤枉,道:“驸马明鉴,平日里老奴对这些佃户是管教得严格了些,但是绝无欺压。这里毕竟是陛下的田庄,老奴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污了天子名声。”
崔怀鸣不耐烦道:“谁爱听你们这些事,来人,把这小子按住!”
秦远有些于心不忍,道:“崔大人……”
崔怀鸣眉梢一挑,道:“怎么?秦驸马想拦着老夫?”
秦远忙道:“不敢,只是秦某觉得,这徐传宗并没有碰到崔小姐,如果崔大人这时候把他的右手砍了,传出去,反倒会让人以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很明显,传出去会让人以为徐传宗已经得手了。
崔怀鸣不悦道:“那又如何?如果有人欺负崔家的女儿,而没有受到惩罚,传出去才让崔家丢人。”
秦远道:“当然并
非不惩罚,不如改成杖刑如何?”
崔怀鸣还没说话,就听房间里崔小姐道:“爹,这次就听秦公子的吧。若是砍了他的手,传出去反而有损女儿的声誉,便改成杖刑吧。”
卫娘子一听,也急忙道:“崔大人,杖刑随便您打,只要给传宗留一口气就行!”
只要不是断手断脚都是能养好的,不至于落下一辈子的残疾。
崔怀鸣瞪了卫娘子一眼,再看向秦远,道:“秦驸马的脑子是活络啊,那就打五十杖!”
听到五十杖,卫娘子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口想要求情,但是看到崔怀鸣那满是怒气的脸,顿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只好眼巴巴看向秦远,秦远心想刚才崔怀鸣答应不打死人,应该就会遵守,这个时候劝,反而会激起崔怀鸣的逆反,这个时候还是闭嘴比较好。
见秦远不理会,卫娘子又眼巴巴看向徐亨,徐亨眼下知道自己自身难保了,再加上刚才徐传宗那番话,他已经决定和卫娘子姐弟两个撕破脸了,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卫娘子看了一圈没有人理会她,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了秦远身后的房间,忙叫道:“崔小姐
,五十杖会打死人的,小姐求求您,饶传宗一命!”
崔小姐不耐烦道:“爹,别打死人。”
崔怀鸣听见爱女声音,自无不可,道:“打得差不多就停手吧。”
听到这句话,卫娘子如蒙大赦,急忙按着徐传宗的脑袋给崔怀鸣磕头。
崔怀鸣让人把徐传宗按在崔小姐养伤的门外打,自己则回到房间仔细看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