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高悬,炙烤着大地,
高青丘与马军官仿若两具不知疲倦的行伍机器,
拖着沉重且疲惫的身躯,
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艰难挪移。
一路风餐露宿、跋山涉水,
鞋底早已磨得薄如蝉翼,
每一步落下,
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尖锐石子的顶撞,
仿佛有无数细密的针在扎脚底。
长时间的旅途不光侵蚀着他们的体力,
还在二人身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
灰头土脸,满脸胡茬,
身上的军装更是破破烂烂,
布条随风晃荡,
满是污渍与磨损的痕迹,
被汗水反复浸透又风干,
泛起层层盐渍。
可即便如此,
他们疲惫的神色中依旧藏不住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干练劲儿,
双眸犹如寒星,透着坚毅与执着。
历经无数波折,
总算望见一个乡镇的轮廓,
炊烟袅袅,人声嘈杂,
给这荒芜的旅途添了几分烟火气。
镇口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吆喝不断,
高青丘下意识绷紧神经,
多年的军旅经验让他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目光如鹰隼般一扫,
瞬间定格在两个身影上——
是两个士兵。
他不动声色地凑近,
余光快速瞥向那两人的士兵证,
签证码尚在有效期内,
并未超期。
正当他要招呼马军官时,
街边大屏幕突然亮起,
开始播放一则视频,
高分贝的嘈杂声音引得不少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高青丘随意抬眼一瞧,
心头猛地一震,
视频里闪过的画面,
虽说模糊,
但那身形、那走路的姿态,
不正是前些日子鬼鬼祟祟跟在他们身后的可疑身影?
他来不及多想,
热血直冲脑门,
一个箭步上前,
伸手如钳子般死死钳住两人肩膀,
低喝道:“可算找到你们了!”
动作一气呵成,尽显军人的果敢。
两个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抓捕吓得脸色煞白,
双腿发软,
膝盖“咯咯”作响,
差点直接跪下去,
嘴里哆哆嗦嗦地求饶:“饶命啊!饶命啊!
我们真没干坏事。”
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
砸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马军官几步跨上前,
眼里冒火,
那是被背叛、被戏耍后的愤怒。
他扬起手“啪、啪”就是几巴掌扇在两人脸上,
手掌与脸颊碰撞,
发出清脆声响,
怒声斥道:“孬种!
偷马逃走的时候,
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当初大家同生共死,
把后背交给你们,
你们却干出这档子腌臜事儿!”
两个士兵捂着脸,
眼眶泛红,
嘴角溢血,
支支吾吾半天才回道:“长官,
我们……我们是做了个怪梦,
梦里瞧见山城北边 50 米的地方有座山,
山上满满都是金矿呐!
一睁眼,
满脑子就只剩这事儿了,
像着了魔一样,
只想赶紧回去挖金矿,
这才鬼迷心窍偷了马。”
高青丘眉头紧锁,
将信将疑地审视着二人,
目光如刀,
仿佛要剖析他们话语里的真假:“编故事倒是一套一套的,
金矿?
哪有这么巧的梦,
你们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随便糊弄几句就行?”
马军官冷哼一声:“甭管是真是假,
你们干出这丢人现眼、违反军纪的事儿,
就没资格再穿这身军装!
现在,
把军装脱了,
枪和子弹统统交给你们,
往后别再让我在军队里看见你们,
有多远滚多远!
军规威严,
容不得你们践踏。”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
满脸无奈与懊悔,
慢腾腾地开始解军装扣子,
手指颤抖得厉害,
解了好几次才把扣子解开。
他们把枪和子弹规规矩矩地放在地上,
头埋得低低的,
不敢直视。
马军官弯腰捡起,
粗略检查一番,
确认无误后,
牵过一旁拴着的两匹马,
转头对高青丘说:“咱把这马在镇上卖了,
换点盘缠。
这一路折腾,
兜里都快见底了,
往后少不了用钱的地方。”
高青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