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堂默默的望着四周围观的庄户人家,只见各个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眉头都不由的皱了起来。又想起这一路来,四处庄稼枯黄,路边有些树的树皮都被人剥走了,心情就不免有些沉重起来。
白展堂沉吟片刻,道:“能救人性命,确实了不得!眼下民情艰困,远超乎我的想象!怪不得大人要深入民间微服私访,原来他看的比我等还要远啊!”
里正道:“大人心怀百姓,真乃仁义啊!”
白展堂微微一笑,道:“赵里正,这帽儿山,来了一股流寇,你们可听说了。”
里正道:“也曾听闻!咱们村里的人都管这山叫后山,这帽儿山是肥水县城的叫法!都说帽儿山顶来了一群流寇,不过谁也没看见!一直都是相安无事!”
白展堂又睥睨了一下四周,大声道:“诸位,谁还知道有关帽儿山的事,都可以说来听听。”
赵二旺站了出来,嗫嚅道:“大人,小的能讲两句吗?”
白展堂大手一挥,道:“只要是关于流寇的事,都可以讲。”
“我从李家村的陈猎户那里听来的,那天他在后山狩猎,大概看到三十几个手执刀枪棍棒的人,匆忙的往后山上赶路,还押解着一个颇有气势的中年男子!那天陈猎户藏在了大树上,连声屁都不敢放,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刘捕头大吃一惊,与白展堂相互对视一眼,都暗自点了一下头,不用说,那个颇有气势的中年男子就是知县大人了!
“陈猎户还隐隐听到,什么大人,什么赎金,什么无极,什么令狐之类的!大人原谅我的蠢笨,我就记得这么多了。”
白展堂颔首道:“你做的很好,这些对本官来说是非常有用的!帽儿山的流寇看来只有三十多人,自是不足为惧!无极就是那个已经身死的赵无极!至于令狐,应该是令狐昊了!本官也曾听过这个贼人,想不到他竟然敢行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
白展堂忽然想起来什么,看着身边的衙役,道:“禀报有功!给他一钱银子!”
一个衙役从包袱里拿出一小块碎银,交在赵二旺的手里。
“这……这也太多了!谢大人……谢大人……我谢你八辈祖宗!”赵二旺语无伦次。
白展堂一脸黑线,无语至极。
“一钱银子啊,一百个铜钱啊!二旺这小子的命也太好了吧!短短几句话就被大人看赏了!”
“白大人一表人才,相貌端正,出手阔绰,不知道娶媳妇了没!”
“都说否极泰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连兄弟也沾了大柱的运气!”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羡慕二旺毫不费力的就赚了一钱银子。
里正道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白大人,青牛镇里的有个人尽皆知的传闻,都说知县大人被土匪绑走了,莫非这事是真的?”
白展堂叹息一声,说道:“此事也瞒不住了,就不瞒赵里正了!知县大人下乡微服私访,不幸被贼人掳走!已经三四天了!这伙贼人现在正盘踞在帽儿山上,本官现在已经有了大人的线索,无论如何也是要救出大人的。”
里正一脸凝重,正色道:“知县大人是肥水县的父母官,想不到竟有贼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掳走大人!真是让人义愤填膺啊,岂有此理!大人,官府有什么需要咱们赵家村的地方,尽管开口,小人协调村民去办,大人尽管放心。”
“知县大人是一个好官,虽然才上任一年,但设粥棚赈济灾民,这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去年江东府出的公文,江东十县赋税上调三成,只有咱们知县大人体恤咱们庄户人的不易,只上调了两成!”
“知县大人是一个好官啊!这帮蟊贼敢劫掠知县大人,真是反了天啦!”
“大人,我等愿意听从大人的吩咐!大人您尽管吩咐!”
白展堂看了一眼后山,双眼微微一眯,随即又看了看四周的农户,方才缓缓说道:“清剿流寇,刻不容缓!朝廷军马,即将抵达!赵里正,你从不同庄户人家挑选三十名身强力壮并熟悉帽儿山道路的年轻男子,到时为官军带路!另外,再从其余庄户选出二十多男女,负责为县衙衙役以及朝廷官军生火做饭以及后勤!至于酬劳吗?每人五十文钱!”
里正大喜,但场面也得说,便客气道:“白大人,为朝廷做事,里是应该!至于酬劳,那就免了吧!能为大人出一份力,是我等分内之事!”
白展堂摆了摆手,道:“公事公办!都是为朝廷做事!就按我说的去办!每户五十文!”
白展堂见这里的庄户人家,可比县城里的百姓生活艰难许多,每个人衣衫褴褛都是补丁不说,各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都不如城中的乞丐,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有心提挈一把。五十文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普通百姓十天生活了,如果省吃俭用,甚至可以生活一个月了。
“啊!这不是说,咱们一户出一个人,一个人有五十文的收入!这可是五十文啊!”
“五十文能买到好多米了,省吃俭用再挖点野菜,又能将就一个月!”
“白大人真的是大善人,活菩萨啊!早就听肥水县的亲戚说白大人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