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你的。”
“好?都听我的?!”
“嗯。”
刘颢垂着眼,随后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的脸和脖子瞬间变得通红。
而后,他抬起脸,与郢灵儿对视,弯眸之中皆是真诚的笑意。
郢灵儿很意外。
“刘颢,你不会是因为我之前在战场上救过你的命,就想着救命之恩,想以身相许吧?”
不然,他怎么会答应的如此干脆。
连犹豫都没犹豫的。
郢灵儿心道,她是喜欢他,但,强扭的瓜不甜,光解渴也不行。
若是他有所勉强,那她宁缺毋滥。
刘颢唇边扬动:
“郢小将军,我刘颢早已心悦于你。
只是,碍于面皮太薄,一直没敢同小将军言明。
待他日大军得胜凯旋,颢定禀明母亲,请她亲自登门替我向郢家二老求娶你。”
烛火通明,将他脸上的坚定照耀无疑。
郢灵儿手里夹着的饺子落会盘子里。
她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盯着刘颢半晌,突然笑弯了杏眸。
“你……好!”
原来,这一切,并非她一厢情愿。
从前,郢灵儿不懂情爱,也不认为人生值得把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
这次出征,刘颢与她同行,多方相处,倒是让她明白了,什么是风雨同舟的情意。
战场之上风云突变。
就算是再厉害的老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永远会胜。
她更是不知道,大军凯旋那日,她会不会战死沙场。
如今,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郢灵儿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
“将军,我们的探子发现,有南疆王庭和北漠王庭的密使,出入了姜国皇宫。”
李旭随军,任先锋将军,他把最新收到的密报,拿给卫韶看。
卫韶将密信看完,随手就将它放在烛火上烧了一角。
看着密信一点点被火光蚕食,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姜国六皇子这匹豺狼,竟然真的和南疆还有北漠勾结在了一起。
所以,这一年,姜国才会有源源不断的新兵和利器,与他们对抗。
这后面一定有不少军资,是南疆和北漠,在暗中支持的。
之前,他们还忌惮和大雁签下的盟约,不敢直接明目张胆的派使者出现在姜国。
如今,是看一年过去,大雁这三十万大军已然呈现疲态,才会如此大胆,出手试探。
如此,若是他们和姜国之战输了,一旦被姜国铁骑踏破伊都郡的城门。
那南疆和北漠王庭定然会同时出兵,呈三面夹击之势,来侵略大雁,一起瓜分大雁的领土。
到时候,大雁上千万的子民,必然会是生灵涂炭,国破家亡。
“这六皇子的野心,真的太大了。”
也太狠了。
他们要的不只是,像从前那般,只是从大雁的边城抢掠布匹、马匹和粮食。
而是,要他们大雁的全部国土和江山。
“那我们怎么办?”
如今打了一年,兵力折损不少,户部拨的军饷也只够再坚持半年的光景。
若是这场仗再打下去,边城这五座城池的百姓,又要停耕一年,颗粒无收了。
就算朝廷有再多的救济粮,恐怕也填不满这个大窟窿了。
卫韶站在沙盘前,神色凝重。
“除了我们的三十万大军,北边、东边和南边,各有二十万大军驻扎。
如今,北漠和南疆尚算风平浪静。
一旦,我们这里被姜国撕开口子。
他们两国一起出兵,那四十万大军,只会自顾不暇,完全没有任何支援我们的可能。
而东北的二十万大军,还有随时做好抵御海寇的准备,更不能调动。
最后,就只剩下各城郡的属地驻兵,且不说他们的战斗力和军营士兵比不了。
就是能比,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且,调动各属地驻兵,会牵扯到每个城郡的安危和虎符,很难。
那,唯一能来支援我们的就只有——”
看着卫韶逐一的分析,李旭瞬间明白。
“只有淮阳王手上的三十万大军了!?”
“嗯。淮阳距离此地只有三日的路程,若真到了那一日,便只有他,能解燃眉之急。”
“可是将军,淮阳王,会来吗?”
如今,淮阳王霸守一方,与皇城分庭抗礼。
他会来趟这趟浑水吗?
卫韶眉头紧锁:“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
怕就怕,他万一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人心易变。
若是,他淮阳王早就和那些豺狼有了私下之约呢?
一旦,他要趁着外敌入侵之际,夺得大雁的皇位,那也是有可能的。
“传令下去,大军加强防守,随时准备应战。”
“是!”
一个月后
永都城,大雁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