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
杨春月见状便是一惊,再顾不上身边的琉璃,拔腿便朝着幽冥真人身边而去。
幽冥真人重新失了力气,又一次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被杨春月招呼着几个丫鬟刚扶起来,便连忙抬起头。
“快去看看头发!”
杨春月刚蹲下身子,闻言又慌忙站起,匆匆跑到盛着清水的铜盆旁边看了一眼,几缕发丝正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并没有任何异样。
她扭头出声,幽冥真人这时候又大口地吐出了鲜血,随即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将怀中的纸条又拿了出来。
借着略显昏暗的灯光,幽冥真人一个一个细细看去,口中还喃喃自语,片刻后却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这是什么?”
杨春月也连忙低头,顺着幽冥真人的手指,看见了一个别字。
“这不是真的八字!”幽冥真人大睁着双眼,“我们被骗了——”
“砰!”
巨响也在同时响起,所有人下意识地转过头,梨云院外不知何时已经被火光映得一片通明,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破门而入,带着一行官差,直冲此处而来。
“谁也不许动!”
来人大步走到廊下,正是萧钰,身穿官服,眉头微皱,锐利的眼神从后院的种种布置上一扫而过。
“杨姨娘是吧?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片刻之后,他的目光终于轻轻地落到了杨春月的身上。
杨春月立刻打了个哆嗦,“摄,摄政王大人,妾身,妾身……”
“本王方才接到消息,道是有人违反宵禁,经查正是进入了平泰侯府之中。”萧钰没等着她结结巴巴,径直道,“不料竟是在摆弄这等邪术妖法!杨春月,你可知罪?”
“摄政王大人,妾身冤枉啊!”
闻言杨春月又哆嗦了一下,却还是咬紧牙关跪到了萧钰面前,不住地朝着他磕起头来。
“求大人明鉴,妾身,妾身只是在为病重的儿子祈福,绝非是什么邪术啊!”
“哦?”
她一句话落下,便听着萧钰意味深长地反问一声,杨春月一个脑袋还磕在地上,背后的冷汗却已经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把人带进来!”萧钰却已经转头朝着屋前喊了一声。
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便是赵方惊恐的声音,“这,这这这……”
“赵侯爷,”萧钰背着手转过身子,笑容可掬,“方才您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本王拍板保证,府中绝对没有人耍弄妖术。”
赵方脸色惨白,双腿也打着摆子,看向萧钰的目光充满茫然和绝望。
一个时辰前,摄政王大人忽然带兵入府,把赵方吓得半死,一问方才知道是有人举报了天玄子大师的事情。
赵方当时还存着一半的庆幸,还好天玄子大师已经自行离开,一边和摄政王打着包票,谁知——
“世子妃……啊!”
脆响骤然传来,琉璃的痛呼也跟着一并响起,沈蕴大步走到后院之中,同样看了一眼摆满法器的空地,抡圆了胳膊便朝着琉璃面上扇了过去。
“偷偷摸摸潜进夫人的房间,还偷走了小姐放八字的木盒,琉璃,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投靠杨姨娘要害袖袖小姐,你个畜生!”
水莲的骂声也跟着传来,沈蕴甩甩手,又是一记耳光上去,“你还剪了小姐的头发!”
“世子妃……”
琉璃已经傻了眼,甚至捂着没有被打的那半边脸,下意识地道出一句,沈蕴却已经将她一把推开,大步朝着杨春月那边而去。
杨春月本能地想起身,动作还没做完,便被沈蕴抄起铜盆,从头到脚一盆冰水泼了上去!
“啊——”彻骨冰寒袭来,她刚尖叫一声,后脑便猛地传来一阵疼痛,“住,住手!”
沈蕴泼完了水,盆却还拿在手中,猛地朝着杨春月脑袋砸了一把,这才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头发,八字,是不是还有别的?你想对我女儿施什么恶咒?”
沈蕴与杨春月身形相当,这会儿却铆足了力气将她一把按在最近的法器台上,咬紧了牙关才能发出声音。
饶是已经知道了杨春月的计谋,可亲眼看着梨云院中的景象,沈蕴还是无法自控。
“说!”
杨春月被扼得翻了个白眼,却仍是不发一言,看向背对着众人的沈蕴之时,眼底甚至还闪过了一丝兴奋。
“野种就该去死!”她用只有沈蕴能听到的声音道。
沈蕴神情一厉。
“杨姨娘说什么?野种就该去死?”
就在这时,萧钰的声音从廊下渐行渐近,杨春月猝然瞪大双眼,下一刻,萧钰不苟言笑的脸便出现在她面前。
“多谢世子妃出手。”看了一眼杨春月,萧钰却先朝着沈蕴点了点头。
沈蕴松开钳制着杨春月的手,后退两步,看着萧钰弯下腰,朝一脸惊恐的杨春月重新投去了目光。
“杨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敢问,平泰侯府的野种是谁,又在哪里?”
他语调平静,似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询问,杨春月的脸色却越发变得惨白。
“恕本王直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