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轻笑一声,没了赵成柏在身边,她眼中的冷意越发没了收敛。
“侯府的把戏,将这孩子生拉硬拽地放在我身边,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闻言,兰姨面上也冒出了忿忿之色。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就非得,非得——”
非得这般不得安生才行吗?
这话在兰姨舌尖滚了两滚,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沈蕴的笑意又淡了两分,“他们只是想要我低头,安安生生地伺候侯府,顺便再双手奉上一切,做着注定要破灭的美梦,自然少不了闹腾。”
赵方和赵诚碍于睿宗申斥,不敢再生事,便又把赵成柏推出来,这点小心思,如今已经瞒不过沈蕴的眼睛。
“这侯府真是过分得很!”兰姨也明白过来,实在忍不住,恨恨地小声念叨着。
“好了,”沈蕴抬手在兰姨肩膀上轻拍了几下,“我这也是临时想到的法子,接下来几日,恐怕要时常把赵成柏放在这里,劳烦兰姨多留意着些,莫要让他闹出什么乱子来。”
看着沈蕴意有所指的目光,兰姨点点头,又道,“放心吧夫人,这小子再油滑也不过六七岁,关在屋中老实看书,看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见兰姨了悟,沈蕴便也不再多说,又问了问醉仙居最近的情况,将水莲留下观察情况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香云庄而去。
她无暇打探平泰侯府这一回又是想出了怎么样的一个幺蛾子,只要不会影响到她的行动便好。
从醉仙居到香云庄并不算远,虽然铺子已经整理就绪,可仍是没有关门歇业,见着铺子里来来往往的客人,沈蕴不想扰了生意,索性让车夫又驾着马车往后门走。
“夫人。”
马车刚拐进隔壁的小巷,鸦青的声音便忽然出现在耳边。
沈蕴猛地一抖,没想到鸦青会在这个时候出声,定了定神才开口,“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沈蕴也感到心口一沉,无缘无故,鸦青是不会贸然出现的。
“夫人,”鸦青的声音很低,“有人在跟着咱们的马车,应该是平泰侯府的下人。”
沈蕴闻言便身形一顿,“能确定吗?”
“十有八九,”鸦青也顿了顿,“不过他们似乎是刚刚出现的。”
刚刚出现,沈蕴垂下目光,不由得思忖起来。
宁氏非要将赵成柏送到自己身边,绝对不是她用的那个理由这么简单,赵成柏一定是要做些什么的。
沈蕴这几日隔三差五便会出门,虽然会有意到其他几间铺子去看看,但无疑还是对香云庄最为在意,平泰侯府若是有心想查她的行踪,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说,平泰侯府这是怀疑起她要在香云庄做什么了?
沈蕴眯了眯眼,先是赵成柏,而后又是侯府下人,赵家人当真是记吃不记打。
“鸦青,你现在就回醉仙居去,这些下人发觉赵成柏没跟在我身边,定会想到醉仙居,他们是侯府的人,兰姨不好阻拦,你去盯着,免得他们把赵成柏放出来生事。”
心念一转,沈蕴连忙低声吩咐着鸦青。
虽然她自认已经将赵成柏妥善安置,但平泰侯府的目的本就是抓她的错处,沈蕴并不想节外生枝。
鸦青低声应下,随即便无声无息地消失,马车也在此时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夫人,到了。”
沈蕴出门在外,已经有一段时日不用平泰侯府的马车,她走下车来,状若无意地朝着周围扫视一圈,果然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沈蕴不出声地冷笑着,低声和车夫说了几句话,又递出几块碎银,旋即头也不回地叫开香云庄的后门走了进去。
那车夫恭恭敬敬地目送着沈蕴离开,院门一关便要驾车离去。
“诶诶诶,那车夫!”
刚上马车,一声呼唤便从身后响起,紧接着几个下人模样的男人便快步跑了过来,挡在车头之前。
“几位可是要坐车?”见状,车夫露出了一个客客气气的笑容。
这几个下人却摆了摆手,模样有些不耐烦。
“不坐不坐!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拉了一个夫人,她怎么就一个人?”
车夫闻言瞪圆了双眼,又眨了眨,颇为茫然地看着眼前之人,“这,这我怎么知道?夫人给钱,小的便送人而已。”
下人们互相看了几眼,其中那个领头的啧了一声,又道,“这夫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她上车的时候,身边有没有人?”
这问话的口气甚是不客气,车夫也皱起了眉头,“你们又是什么人?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告诉你们?”
话音未落,他便感到手中缰绳一紧,跟着就被这几个人七手八脚地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趁老子还能跟你好好说话,痛快点!”领头的眉头一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车夫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抬手指了指,“是,是北门外!那夫人独自一人出现,瞧着还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似乎是刚从山上下来!”
“……不好!”
听着这话,几个下人面上都涌起了惊慌神色,领头之人大喊一声,也顾不上再找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