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泰侯府后院起火虽是实情,可却也并未是什么大罪过,倒是摄政王,开口便是大兴风波,弄得人心惶惶,还带着兴宁伯父子一道上阵,还牵扯上了御史大人,实在是……”
说着话,梅源不由得朝着萧钰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总之,请圣上三思而行。”
梅源这话说的直白,他话音刚落,张御史便立刻忍不住上前几步。
“圣上!梅丞相这话甚是居心叵测!微臣绝无半分营私之意,请陛下明察!”
梅丞相的轻笑声传来,“张大人自是忠心耿直,只不过,旁人是如何,恐怕便是另一回事了。”
“梅丞相这话便更有意思了,”兴宁伯也冷声开了口,“平泰侯以言辞相欺,相爷视而不见,转头却说我等结党营私,我看,怕不是在以己度人吧!”
“兴宁伯此言差矣,若不是您有此想法,怎么能说得出结党营私这样的话?”梅丞相又转头看向这位。
宋唯安当下便轻笑一声,“若是下官没有听错,第一个说出这四个字的似乎正是丞相大人,按照您的说法,您为何要拦下圣上旨意,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梅源垂下头,静默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本相可不是无中生有而来。”
“自然,梅右相是信口开河罢了。”
这边正吵得激烈,萧钰忽然开口,轻轻巧巧地插了句话,梅源的脸色又在瞬间暗了下去。
“梅右相,”萧钰侧目看去,面上挂着笑容,说出来的话却不尽然,“您阻拦圣上处理平泰侯府,靠的便是这样的理由?本王结党营私?”
顿了顿,萧钰仿佛听见了笑话一般。
“不如请梅右相仔细讲讲,就处置平泰侯府一事,本王结的是什么党,又打算为自己谋什么私?”
梅源的半边脸明显抽搐起来,一瞬不眨地盯着萧钰,面色也渐渐涨得通红。
“摄政王能说会道——”
“梅右相,”萧钰忽地打断了梅源的话,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您若是只会说这些挑拨情绪的浑话,那还是趁早住口为好,若是有真凭实据,那倒是不妨拿出来瞧瞧。”
到了嘴边的话被打断,梅丞相的脸肉眼可见地又红了几分,盯着萧钰的目光越发阴沉沉的。
“摄政王自然是好手段,抹去一切证据,对大人来说恐怕不是问题。”
萧钰的不耐越发明显,“看来相爷是没有证据了?”
“……”梅源又一次沉默下去。
轻笑一声,萧钰冷眼旁观着梅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将他晾了片刻方才开口,“无凭无据便捏造谣言,梅右相这般举动——怎么有些熟悉?”
他盯着梅源的眼睛不放,一旁的赵方却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
“哼!”张御史这时也大步上前,“相爷忽然横插一杠,恐怕才是居心叵测吧?”
被左右围攻着,梅源的眉头越发皱起,片刻后长叹一声,方才朝着睿宗的方向,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圣上,许是微臣思虑不周,误会了摄政王和几位大人,此事公允,请圣上息怒。”
他忽然替赵方出头,又忽然作罢,一番举动着实怪异至极,看着梅源跪地的动作,萧钰皱了皱眉,心口不知为何忽然颤了两下。
这人定是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上座,睿宗沉默地旁观了整场对话,这会儿看着梅源跪倒在地,开口的声音倒也还算平静。
“相爷也是一番好心,不过所说的确也有几分道理,王叔,为保证公允,你还是再将平泰侯府的事情好生调查一番,再做区处。”
“微臣遵旨。”
萧钰连忙躬身应下,睿宗又看向了赵方父子。
“你二人即日起便在府中思过,朕乏了,都下去吧。”
丢下几句话,睿宗旋即带着宫人离开,一张小脸沉着,明显是心情不佳的模样。
圣上离开,殿中几人也没了再留下的必要,禁卫将赵方父子带走,张御史和兴宁伯父子也跟在后方。
梅源仍是昂首挺胸,仿佛打了胜仗一般一脸喜色,刚走到廊下,却听见萧钰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右相心情甚好啊?”
闻言,梅源停下脚步,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萧钰,咧开嘴笑了几声。
“怎么,摄政王心情不佳?”
“倒是不曾。”
萧钰快走两步,来到梅源身边,目光在他高高翘起的嘴角上停留片刻。
“只是观右相方才在殿中还一脸沉郁,转头便立刻喜笑颜开,更是一句话便改了立场,这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不知道是在何处学来的?若是平泰侯和赵大人有您半分功力,恐怕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地步。”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一双眼睛始终紧盯着梅源,在他的注视下,梅源面上微微一僵,又很快变得若无其事。
“摄政王这是如何说来?”梅源故作错愕地瞪大了眼,“方才在殿上那是担心朝事,眼下一切顺利解决,本相自然是心情大好,怎么,难道替圣上分忧,摄政王并不高兴?”
萧钰听着听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浮现了出来。
“本王的心思,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