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意扑面而来,赵诚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脸,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沈蕴握着另一把茶壶,冷漠地看着他躬下身子的狼狈模样。
“沈氏,你,你,你要干什么!”
赵方瞠目结舌地冲上前,抬起手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僵在半空,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养不教父之过,既然赵成柏没骨气担不起,妾身只好请世子代劳受过了。”
沈蕴淡淡地说着话,赵方的脸色却变得惨白。
“诚儿啊,诚儿!你没事吧?”
另一边,见着儿子遭殃,宁氏终于坐不住了,一瘸一拐地起身赶到赵诚身边,又让金簪上前扶着赵诚到一旁去坐下休息。
赵诚被劈头盖脸地浇了一壶热茶,此刻连眼睛都睁不开,捂着脸,再也忍不住愤怒。
“沈蕴,你这心思毒辣的贱人,我要休了你!”
“诚儿!”宁氏闻言有些慌,“莫要说这些气话!”
“世子这话说晚了,”沈蕴也在同时转过头,声音又冷了几分,“你宠妾灭妻也就算了,还纵容庶子行凶,意欲残害手足,我要告上官府,与你恩断义绝!”
平泰侯府屡屡在袖袖身上做文章,已经踩到了沈蕴的底线。
赵诚同样报以冷哼,“反正你给我从侯府滚出去就是了!”
“闭嘴!”赵方也拍了桌子,赵诚看不见,他的声音却也变得越发严厉,“胡闹!你以为这是什么随便的事情!”
宁氏也拉着赵诚,阻止他再把话说下去。
屋中有了片刻舒缓的功夫,赵方捏捏眉头,看向满满一屋子的族亲们。
“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误会闹成这样,都是老夫教子无方,治府不严,今日恐怕不能再招待各位了。”
赵氏族亲连忙跟着应和了起来。
这会儿功夫,屋中的人其实早已趁乱走了不少,余下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多还是没找到脱身的机会。
赵方客气一句,眼神又忽而锐利起来。
“今日之事纯属误会一场,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还请大家出门在外,给本侯一个面子。”
这便是要封口的意思了,赵氏族亲们顿了顿,也只能讷讷应下。
平泰侯府是赵家最高的门第,他们惹不起,也不敢惹。
“何叔,送客!”
随着赵方的安排,赵氏族亲们纷纷离去,虽然不曾说话,倒是表情各异。
反观平泰侯府这边,却是人人黑沉着一张脸。
待到人走得差不多,赵方又让下人将屋子随便收拾了一番,顺便叫来府医,给赵诚的脸看看情况。
沈蕴也顺势让芙蕖先将袖袖送回凤鸣轩,又安抚了女儿几句,让她不要担心。
袖袖虽然仍是乖巧点头,可眼神却带着一丝执拗,送走了两人,沈蕴不由得有些担心。
这小丫头定是将今天的事记下了,恐怕要想个办法,好好开解一番才行。
“世子妃,这是烫伤的药膏。”
府医进屋自然是冲着赵诚而去,沈蕴正坐在一旁发呆,耳边声音一响,是鸦青去而复返,弓着身子将药膏罐子送到了她眼前。
熟悉的清凉味道传来,正是萧钰曾经用过的那种。
沈蕴忽然感到一阵鼻酸,连忙低头掩饰,水莲连忙上前接过,小心翼翼地替她涂抹起来。
“你倒是个好奴才!”
赵若仪正坐在一旁无事可做,听见沈蕴这边的动静,又认出鸦青,忍不住冷冷地讥讽出声。
“行了。”
沈蕴尚未开口,赵方便破天荒地开了口,赵若仪不忿地撇了撇嘴,背过身子不再说话。
待到府医离开,屋中没了外人,赵方才叹息一声。
“今日之事——”
“不必再说了。”
沈蕴板着脸打断了赵方的话,“我明日便写状纸,到时候还请世子配合一下,抽时间去公堂,将此事尽早了结。”
赵方被抢白得哽住,听见沈蕴这话脸色更是不好。
“我不同意,无论是义绝还是休妻,这都是你们两人的气话,夫妻岂是这么说断就断的?”
沈蕴刚要开口,这回却被赵方眼疾手快地截住了。
“诚儿!今日你偏袒太过,实在有失分寸,还说出那等混账话,起来给你夫人道歉!”
赵诚一只眼皮被烫出了个大泡,盖着纱布和药膏,只能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看东西,闻言立刻也漫出了忿忿不平的神情。
赵方瞪着眼,背对着沈蕴不知道又说了句什么,赵诚这才忍气吞声地收了一脸凶相。
“我道歉!”他吊儿郎当地歪着头看向沈蕴,“对不起,这辈子不休你,放心吧!”
这叫什么话?
沈蕴勾了勾唇角,权当是疯狗在乱叫。
“沈氏,”赵方又转过头,“诚儿道歉了,你也适可而止吧。”
“平泰侯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
闻言,沈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成柏什么都不会,今日之事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挑唆教学,他能干什么?赵诚处心积虑地要暗害自己的骨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夫君,谁想要谁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