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闻言愈发狂怒,“你敢!”
“好了!”
“来人!去——”
沈蕴一句话说到半截,便又被赵方厉声打断,他黑着脸,一巴掌将赵诚推开两步,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
“你给老夫闭嘴!”
喝住赵诚,赵方又朝着沈蕴看了过来,沉下一口气,语气也透着点到为止的意味。
“好了,沈氏,两个都是孩子,顽皮不懂事而已,一点小矛盾,何曾要闹得这般上纲上线?今日是成柏的生辰宴,你这个当母亲的,大度一些,待到袖袖生辰时候,让诚儿给她包个大红包,可以了吧!”
沈蕴仍是冷笑。
“哦?一点小矛盾?赵成柏先是故意把热水洒了袖袖一身,又扯谎骗人,要给袖袖扣个偷东西的罪名,敢问侯爷,在这其中,袖袖可是做错了什么?又何来的小矛盾?”
“沈氏!”
见沈蕴字字句句皆不留情,直戳戳地就这么把话说出来,赵方呼吸一窒,“够了没?你究竟要怎么样!”
“我要查,”沈蕴定定地看着赵方的眼睛,“让这小厮起来,把事情交代清楚,还有,余嬷嬷为什么没跟着一起回来,那领路的梨云院丫鬟又去了什么地方?桩桩件件,我都要查得一清二楚,我便要看看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掷地有声,赵方却眉头紧皱,从沈蕴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鱼死网破。
赵诚又挟着暴怒上了前,“查?查什么查,沈蕴你能不能不要给侯府丢人?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你就是嫉妒成柏能继承侯府,故意为难于他,你这个当母亲的,何曾有过半分慈爱之心!”
沈蕴上下将赵诚打量了一番,语气也讥诮了起来。
“若是这样,世子岂不是更应该让人来查?查出妾身究竟做了什么手脚,又是怎么冤枉了你们这一大家子人的。”
目光从赵诚身上转过,沈蕴将能看见的侯府中人都扫了一圈,忽然看向了鸦青。
“去,现在就报官!”
鸦青扭头就跑,赵诚下意识地大喝一声,“站住!”
“把人拦下!”
赵方也急得冲着何叔大吼,无奈鸦青的身手无人能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一溜烟冲出了花厅。
“快让前院过去,一定要把人拦住!”
赵诚嘶声大吼,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层层冷汗,这事情要是当真闹到官府,那就坏了!
余下侯府中人们表情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赵若仪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沈蕴的袖子,不由分说地又把她往一旁拉。
“嫂嫂,你怎么还不依不饶起来了呢?”她压低声音,一脸急切,“闹到收不了场的地步,你的名声可以不要,袖袖还是个半大的丫头,她的名声你也不要了?”
沈蕴的语气仍是平静,“袖袖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担心名声有损?”
“你——”
赵若仪急得跺脚,劝不动沈蕴便转向了袖袖。
“小丫头快劝劝你娘,万一官府当真带人前来,可是要把人都抓到大牢里去问话的,说不定还要挨板子呢!赶快让你娘消消气,别再闹了!”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桌边却忽然响起了惊恐的哭声。
沈蕴本不想理会赵若仪的虚张声势,听着这哭声倒是抬起头,看见桌边的椅子上,被杨春月抱在怀中的赵成柏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娘……”
赵成柏瞪大了一双眼,双手也死死抓着杨春月的袖子,“我,我害怕!”
杨春月眉头紧皱,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边,又是慌张又是恼怒。
赵成柏还靠在她肩头瑟瑟发抖,杨春月也只能将儿子搂住,求助的目光朝着赵诚看了过去。
赵诚叉着腰,眼神却闪动了两下,下意识地扭过头,没接上杨春月的暗示。
方才赵若仪对袖袖说的那番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听见的人却也不少。
分明是在威胁袖袖,哭的人却是赵成柏,心虚的究竟是谁已经不言而明。
况且,从那小厮被抓进屋中开始,大家也都明白得差不多了。
族亲们的眼神变得越发奇怪,屋中的气氛也跟着不一样了起来,窃窃私语声响起,让赵诚几人头上的汗变得越发地多。
“小姑,”这个时候,袖袖扯了扯赵若仪的袖子,“只是问话就要挨板子吗?那当真撒谎的人呢?打得更多吗?”
软声软语一出,赵成柏的哭声顿时变得更大,哪怕赵诚上前,和杨春月一道哄劝也效果甚微。
“我不要,我不要挨板子……”
赵成柏惊恐万状,眼前的一切已经超过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沈蕴淡淡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轻声道,“问话不用挨打,只有做错事才会。”
“哦,原来如此!”袖袖立刻又投入了娘亲的怀抱,“那袖袖不怕了,夫子说过,身正不怕影子斜!”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屋中除了赵成柏的哭声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赵方长长吐出一口气,咬着牙,脸色黑沉得不像话,又朝着沈蕴看了过来。
“好了,老夫看明白了,今天这事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