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预感成了真,沈蕴拧起眉头,与余嬷嬷交代几句,便带着丫鬟前往书房,去找赵方要个说法了。
今日不是上朝的日子,赵方却不在前院,沈蕴抓着几个小厮问了半晌,才让他们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
“侯爷,侯爷和世子一道去了静思居……”
还有蒋夫子和赵成柏,看着沈蕴的模样,小厮们齐齐将这后半句话吞进了腹中。
不过他们不说,沈蕴也能猜出几分,面上神色更是不虞,思忖片刻,又朝着静思居而去。
静思居是赵诚在侯府的住处,沈蕴嫁到侯府之时,本该搬到此处,无奈赵诚死活不同意,她这才住进了凤鸣轩,一住就是这么长时间。
至于赵诚这间院落,沈蕴倒是很少才会前来。
刚走到近前,院中便传来了稀稀落落的读书声,正是赵成柏,听着这熟悉的进度,沈蕴唇边不知何时已经漫起了冷笑。
“世子妃?您,您怎么来了?”
见沈蕴出现,静思居门前的两个护院都是一惊,眼神也在瞬间变得游移不定。
“我来找侯爷,有些话想说。”
沈蕴直直立在院门前,站在这里,赵成柏诵读的声音越发明显,蒋夫子的讲解也隐隐约约传来。
两个护院对视一眼,却没有将路让开,而是齐齐冲着沈蕴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世子妃,侯爷,侯爷不在院里,您要不要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话虽如此,两人的眼神却越发闪烁,沈蕴看在眼中,唇边的冷笑越发锋利。
“大胆刁奴,我从前院一路过来,会不知道侯爷究竟在什么地方?尔等扯谎阻拦,是奉了谁的命令?”
沈蕴语气一厉,两个护院也随之变得更加慌张。
“世子妃,小的,小的——”
“让开!”
沈蕴不耐烦与这两人掰扯,沉声怒喝,静思居中的读书声也随之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片刻后,一脸不耐的赵诚快步从屋里走出,虽然表情冷厉,但高高肿起的鼻子,还有重新布满青紫痕迹的脸,实在是让人生不出惧怕之心。
见着沈蕴,赵诚的脚步微妙地顿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他语气冷淡,“大吵大嚷像什么样子?”
迎着赵诚的目光,沈蕴感到心头那团火久违地有了燃烧的征兆。
“妾身要见侯爷,有些话想说,还请夫君放行。”
沈蕴背脊挺直,眼神森冷,饶是赵诚已经打算好了一切,这会儿也忍不住偏了偏目光。
“爹正忙着,有什么话,你待会儿再说。”
“夫君若是不让妾身进去,那妾身便在这里讲了。”
沈蕴并不想听赵诚的托词,开口便是硬邦邦的一句,赵诚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你——”
“侯爷!”不等赵诚再说话,沈蕴放声向屋内,“侯爷为何派人向凤鸣轩传话,说蒋夫子最近不来教书,转头却将人领到静思居?这般信口开河是为何?”
沈蕴一句话说得又快又猛,话音未落,赵方便黑着脸,也从屋中快步走到了廊下。
“沈氏,你胡说八道什么?”赵方的声音听上去都有些颤抖。
沈蕴死死攥住拳头,保持声音平稳,“妾身说的是今日亲身经历!”
“你——”
赵方瞪大了双眼,又很快意识到静思居里里外外的下人此刻都在留意着两人对话,只好忍气吞声,朝着沈蕴一招手,“进来!”
两个护院闻言这才各自后退,沈蕴大步走进院中,对站在一旁,脸色难看的赵诚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了赵方的面前。
方才她那么一嚷,来意已经无须多说,随着沈蕴走近,赵方的目光也越发显得阴沉。
二人站着的地方便是书房之外,房门没关,越过赵方的半个身子,沈蕴便能看见正在屋中读书的蒋夫子和赵成柏。
早在沈蕴靠近的时候,赵成柏便直勾勾地朝着外面看了过来,眼下和沈蕴对上视线,却忽然将脑袋一低,大声地读起了书上的字句。
蒋夫子也在看着外面,目光晦涩难言。
只来得及看到这么多,房门便被赵方一把带上了。
收回目光,沈蕴又定定地朝着赵方看了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
赵成柏能随蒋夫子一道学习,袖袖便不能了?
“进屋来。”赵方又压低声音说着,一面率先转身走向侧屋。
沈蕴抬步跟上,身后也响起脚步声,片刻后,赵诚也跟着走进屋中,还带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的杨春月。
“诶呀,姐姐怎么来了?”
比起昨晚,眼前的杨春月俨然已是判若两人,容光焕发地站在沈蕴面前,笑得分外无辜。
沈蕴待她也同赵诚一般,径直忽略,只继续看着赵方,“公公,这件事您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蒋夫子分明是您给袖袖安排的先生!”
闻言,赵方还没开口,赵诚倒是先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扯过沈蕴的胳膊,恶声恶气道,“你怎么说话的?蒋夫子是平泰侯府请来的夫子,想给谁上课,就给谁上课,还轮得到你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