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不妥?
触到沈蕴的神情,赵方不由得愣住,眨了眨眼,并未觉得自己所言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沈蕴则是自顾自地开了口,“公公说,咱们侯府的事情,要自己处理干净?”
听着沈蕴又说起了上一句,赵方默然片刻,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赵方眼下的心情十分矛盾,既希望沈蕴能配合他早些了结此事,又觉得沈蕴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越发觉得她每一句话都是意有所指。
赵方在这里逐字逐句地揣度,沈蕴却没有那样的耐心,赵方不答话反而正合她意。
“公公若当真打算将这件事处理得清清楚楚,亮亮堂堂,儿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望着赵方的双眼,沈蕴一字一顿地说着话,眼睁睁地看着这位的表情从假笑变作愕然,最后又蓦地沉下脸去。
赵方直勾勾地回看着沈蕴,她的意思已经表露得无比清晰。
不公正处理,便不必处理。
赵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看样子,他今天必须得给出一个让沈蕴满意的结果才行!
至于沈蕴怎么样才能感到满意?
心思又是一番急转,赵方垂下目光,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走吧,去花厅说。”
见赵方目光坚定,明显是有了对策,沈蕴不由得也好奇起来。
不知道赵方想如何平息这次的事件,犹豫片刻,沈蕴还是点了点头,落后半步,两人一道往花厅而去。
赵方已经让何叔清过场,前院这会儿空无一人,所有小厮护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蕴很快就知道为何,还没等进到屋中,赵诚的怒吼声便已经惊天动地地传了出来。
“放开我!你们都反了不成!”
听他仍在咆哮,没有半分要冷静下来的意思,赵方不由得又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逆子竟然还丝毫不知悔改!
真是无药可救!
接二连三的冲击之下,赵方也很难再继续保持冷静,一脚将紧闭着的房门踹开,又回过头,冷冷看着站在院中,似乎已经被吓傻了的宁氏母女,以及——杨春月。
“都给我进来!”
眼神闪动,赵方沉声喝道。
一行人磨磨蹭蹭地进到花厅之中,见状,赵诚倒是稍微收敛了气势,只是一双眼依旧怨毒而憎恨地投在沈蕴身上。
沈蕴能对赵诚视若无睹,跟在她身后的芙蕖却忍不住有些心惊胆战。
今日之事,怎么看都是自家夫人受了委屈,可看世子的眼神,却好像恨不得要将夫人大卸八块似的。
这般不分是非曲直的恶意,着实让芙蕖心头不适。
“下人都出去,把门关上,这里不要人伺候了。”赵方这时又沉声开了口。
闻言,芙蕖忍不住抬头望向沈蕴,见着主子点了点头,虽然忧心,但也不得不皱着眉头,和其他下人们一道退了出去。
何叔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将房门仔细关好,细听之下,这位走出院子后,又将院门也合了起来。
弄出这样玄乎的阵仗,赵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一时间,沈蕴不由得越发好奇起来。
“爹,您快做主把沈蕴赶出平泰侯府,这样与人私通的贱妇,不配进咱们赵家的门!”
下人一离开,最高兴的还是赵诚,方才禁锢在他身上的力量如数消失,赵诚立刻便站起身来,朝着赵方又快步走了过去。
赵方的脸色难看得要命,甚至忍不住怀疑今晚是不是真有人撞了邪,只不过不是赵若仪,而是赵诚这个棒槌!
他哪只眼睛看到沈蕴有私通之举!好端端的,非要咬着这件事不放做什么!
“闭嘴!”赵方压低声音怒斥,“你若是再管不住自己,去漠北放马,还是岭南砍树,自己选吧!”
远离京城的威胁一出,终于狠狠敲在了赵诚的痛处上,他不得不将未出口的话憋回腹中,忍得面有菜色。
犹不解气地瞪了赵诚最后一眼,收回目光,赵方清了清嗓子,勉强找回一脸正色。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赵若仪,你先说!老老实实地交代!”
赵若仪已经惴惴不安一路,计划败露,还在众人面前出了不少丑,这会儿又被赵方点到,不由得连双腿都在发抖。
“爹……我,我……”
心中一团乱麻,赵若仪喃喃出声,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宁氏见状忍不住上前两步,“夫君——”
“你也给我闭嘴!”
赵方拉长了脸,当着儿女小辈,还是头一次这么不给宁氏面子,“等老夫问到你再说话!”
“赵若仪!”刚训斥完宁氏,赵方便又立刻转过头来,“说,今日入宫,为何要杨姨娘扮成你的嬷嬷?你二人又盘算了什么?”
赵若仪的表情明显紧张了起来。
按照她先前的想法,只要沈蕴那边一闹起来,便再也无人会顾及自己,还从来没想过假扮嬷嬷的杨春月会被赵方正面撞上的情形。
她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