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道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头都在滴血。
难怪赵诚方才给出银票的时候,连半分犹豫也无,想来便是用那些地契换的!
这一进一出,都是沈蕴囊中之物,而地契却是实打实地从自己手中损失了去!
想到这儿,宁氏便是眼前一黑。
“夫人!夫人!”
翡翠惊呼一声,猛地上前将人扶住,宁氏靠在她身上,止不住地哆嗦着,口中还要喃喃自语,“贱人……这个小贱人!”
好端端的,赵诚怎么会把主意打到那些地契身上?他与沈蕴成婚的时候,因着不喜这门婚事,一应事务便全都是宁氏在打理,如今又是三年过去,若是没人提醒,赵诚十成十已经将这些忘了个一干二净。
定是沈蕴,定是沈蕴!
宁氏死死攥着翡翠的胳膊,从赵若仪那套头面开始,一连串的事情就没歇过!
沈蕴这是对平泰侯府不满,想拿回自己的嫁妆好撑腰?
这个念头刚一进入脑海,宁氏便是一怔,接着又猛地冷笑了一声。
门都没有!
“扶我起来,”她定了定神,强行将情绪压下,慢慢地直起身子,“让外面把院子收拾好,世子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出去乱说。”
既然叫她猜出了沈蕴的心思,宁氏想,那日后便简单得多了。
想从平泰侯府拿走一文钱都不可能!
*
栖霞居这场小小的风波,很快便平息了下去,沈蕴身在凤鸣轩,自然也不会得知宁氏的偏心眼。
分明是赵诚偷了她放在小仓库的地契,宁氏却仍是将这笔账算到了沈蕴的头上,不过就算她得知,对于平泰侯府这一家人的习性来说,倒也算不上太令人吃惊。
沈蕴正带着袖袖在屋中玩耍,因着今日蒋夫子并未前来,袖袖也跟着又休息了一日,沈蕴陪在女儿身边,不知为何,总觉得小丫头今日格外地高兴。
早上赵诚才来过凤鸣轩,为了要钱,还大张旗鼓地闹了一场,袖袖就睡在隔壁的屋子,想听不见都难。
往日只要赵诚来过,小丫头便定然是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虽然她高兴更好,可沈蕴还是不免有些奇怪。
“嘿嘿……”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天,睡过午觉,沈蕴起身的时候,袖袖正趴在软塌上玩耍,时不时还自娱自乐地发出阵阵笑声。
“看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见袖袖望着窗外,似乎兴致正好,沈蕴便也凑上前去,却发现院中一切正常,与平素无异。
沈蕴不由得低下脑袋,正对上女儿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娘亲——”
软软地唤了一声,袖袖抬手便揪住了沈蕴的袖子,动作非常娴熟地滚进她怀里。
这套动作母女二人都再熟悉不过,沈蕴由着女儿挂在自己身上,仍是忍不住道,“娘亲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好事?”
她的女儿往日可没有嘿嘿傻笑的习惯。
想着,沈蕴又轻轻捏了捏袖袖的鼻尖。
袖袖咯咯笑着躲闪,眼睛一眨一眨,里面盛满亮光。
“袖袖方才做了个梦,梦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娘亲,芙蕖姐姐,余嬷嬷……”
扳着指头数着凤鸣轩的人头,袖袖也在很小心地注意着,不要让自己说漏嘴。
早上的事情,她的确已经听到了,还悄悄看了一眼爹爹鼻青脸肿的模样。
摄政王叔叔说,爹爹被祖父打了一顿,哭到半夜,想着,袖袖便忍不住又笑了几声。
“高兴成这样,看来确实是个美梦。”
另一边的沈蕴对此一无所知,听着女儿童言童语,最后又开始咯咯地笑,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正巧这时余嬷嬷端着茶点进到屋中,将沈蕴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见顺利过关,袖袖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样的清净只持续了一天,次日早上,蒋夫子尚未前来,来送赵成柏的人倒是从赵诚变作了杨春月。
见着这位出现,沈蕴不由得眨了眨眼。
宁氏竟然将她放出来了?
“妾身见过姐姐。”
杨春月走到沈蕴面前,娇娇柔柔地行了一礼,看上去除了略显清减,与先前相比,竟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幸得侯夫人体恤,这段时间,世子一边带着成柏,一边还要操心公务,实在是忙得很。”
似乎是见沈蕴并未有所表示,杨春月索性自己将来龙去脉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说起来,妾身也得多谢姐姐,替我照顾成柏,听成柏说,您每日不错眼珠地盯着他,想来真是辛苦得很。”
说着说着,杨春月的语气中不免带上了一丝怨怼。
她的儿子,平泰侯府的长子,凭什么在这凤鸣轩被当成犯人一样严防死守?
沈蕴这边迟迟不开口,杨春月也等得有些不耐烦,索性抬起头,却又撞上了沈蕴似笑非笑的神情。
“妹妹既然知道辛苦,左右你也恢复了自由,不妨将成柏领回去,在梨云院里自在着,也免得冬日天冷,还得天天跑出来走一遭。”
沈蕴冷眼看着杨春月的表情,在自己这句话说完后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