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屋中,沈蕴一句话刚说到一半,便被这沉重的敲门声打断,不由得纳罕抬头。
高大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察觉这人可能是赵诚,沈蕴忽然紧张了起来。
他真的来了?
“是我,开门。”
门后果然也在同时传来了赵诚的声音,沈蕴和袖袖同时呼吸一窒。
对于年幼的袖袖来说,她从未见过爹爹对自己露出什么好脸色,尤其是在凤鸣轩的时候。
本能地往沈蕴怀中靠了靠,袖袖有些害怕地盯着房门,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摄政王叔叔什么时候才能来让她爹哭?
沈蕴倒不知道女儿与萧钰还有这般离谱的约定,只是察觉到袖袖的紧张,连忙将她往怀中用力揽了揽。
敲门声虽然停下,可赵诚却并未离开,见状,沈蕴也只能上前,一把将房门打开来。
“夫君怎么来了?”
又是这话,从水莲到沈蕴,也包括这凤鸣轩中的下人,似乎没有一个人不对赵诚出现在这里感到意外和警惕。
赵诚用力皱起了眉头,随即又强迫自己松开,低头看向沈蕴,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刚回来,自然要到你这里来看看。”
望着赵诚堪称龇牙咧嘴的笑容,还有这无比生硬的语气,沈蕴眨了眨眼,默默将诸般情绪压下。
看这模样,定然是赵方和宁氏出手的结果。
“妾身一切安好,多谢夫君挂心。”
淡淡回应了一句,沈蕴一只手扶在门上,静静回望着赵诚,并没有让他进门说话的意思。
毕竟赵诚也是被强压着才到了凤鸣轩,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最多与自己说两句话,权当是完成任务罢了。
谁知赵诚这回却站着没走,不光如此,还朝着沈蕴做了个手势,“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她与赵诚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心下疑惑,但赵诚却又朝着起居室的方向点了点头,沈蕴也只好让余嬷嬷进来看着袖袖,自己与赵诚一道进了屋中坐下。
赵诚忽然而至,还如此奇怪,沈蕴带来的下人们也放心不下,芙蕖和水莲一左一右,齐齐站在沈蕴身边伺候,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奇怪的目光。
沈蕴也不甚自在,赵诚每次前来都是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将正事说完便走,这还是两人成亲三载以来,第一次坐在桌边。
“夫君找妾身有何要事?”
沉默对坐了两盏茶的功夫,赵诚迟迟不开口,沈蕴终于忍不住,又主动问了起来。
闻言,赵诚皱了皱眉,似乎是被沈蕴问得有些不高兴。
“怎么,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
此话一出,沈蕴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古怪,莫非赵诚是被赵方那一顿打坏了脑子?
见状,赵诚的面色也不悦起来,想起身离开,最后还是冷哼一声,又放弃了念头。
“沈蕴,你这般模样真是不讨喜,我专程来凤鸣轩看你,你就这样招待我?我看,有时间你还是好生学学,怎么讨人欢心。”
这话说得让芙蕖和水莲一同皱起了眉头。
自沈蕴嫁到平泰侯府,赵诚便对她没有半个好脸,将心比心,谁会对一个伤害自己的人笑脸相迎?
更别说学什么讨人欢心了,当她们夫人是什么人?
沈蕴倒是容色平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无能,招待不好夫君。”
想让她学杨春月那阳奉阴违的模样?赵诚怕是在异想天开。
“你——”
听沈蕴这般绵里藏针的说辞,赵诚神情又是一厉,可随即再次被他自己压制下去,甚至还破天荒地向沈蕴说起了软话。
“算了,我舟车劳顿一早上,脑子有些乱,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别在意。”
赵诚的态度越好,沈蕴便越是如坐针毡,从方才赵诚两次强忍脾气来开,他对沈蕴的态度分明不是眼下所表现出来的这般。
赵诚究竟想干什么?
沈蕴的神情越发狐疑起来。
看着沈蕴的目光,赵诚心下不喜,但也只能强忍着低下头,借着喝茶调整自己的表情。
方才他与杨春月回到梨云院,便听得赵成柏将最近府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赵诚听的大为光火。
挤兑他最爱的女人,还想方设法诬陷,又将赵成柏也抢走,还抹黑了他的名声。
沈蕴真是好本事!
可还不等赵诚发作,便又被杨春月梨花带雨地牵住了手。
“夫君,姐姐毕竟身份高贵,又家财万贯,她想对春月做什么,春月也只能受着,只盼姐姐能看在春月乖顺的份儿上,日后对成柏好些,寻不到蒋夫子那样负责的先生,多少也让成柏读书识字……”
赵诚更是怒不可遏,这平泰侯府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沈蕴说话!
他当下便要往凤鸣轩来,找沈蕴算账,可又被赵方叫走,险些又挨了一顿打骂。
赵方对后宅之事不上心,倒是与赵诚说起了醉仙居。
“沈氏已经将醉仙居重新拿回了自己手中,那酒楼虽然现下亏损,可假以时日,定能重整旗鼓。你最近做了多少混账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