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一响,萧钰慢悠悠地从旁边踱了过来。
“谢过长老了。”
此时的萧钰又恢复了那不紧不慢的模样,看得孙长老牙根痒痒,片刻后却又化作了无可奈何。
“你,你就非得这般吗?”
孙长老对萧钰也算了解,只要这位看上的,无论是人还是物,最后总要弄到手;可那沈氏夫人毕竟已经嫁为人妇……
萧钰八风不动,好像压根没有听见孙长老的话,抬手摸了一把茯苓的脑袋,“走,回去吧。”
孙长老见状越发无可奈何,萧钰这幅模样,明显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又长叹一声,甩着袖子往楼下去。
左右也不是他遭罪,他费什么心!
待孙长老带着茯苓离开,萧钰方才眉头一皱,抬头将屋中打量一番,又低声唤出暗卫。
“去查一下这醉仙居的情况,要详细些。”
他方才站在楼上,看着沈蕴被老板迎进了后院屋中,二人一看就关系匪浅。
可据萧钰的印象,醉仙居是平泰侯府的产业。
暗卫领命而去,萧钰这才转过头,望着沈蕴马车离开的方向,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醉仙居里又发生的这些插曲,沈蕴一无所知,她回到平泰侯府的时候,蒋夫子还没下课。
袖袖毕竟年纪还小,总不能一动不动地坐在屋中,蒋夫子带着她在院中识认起花草植物,袖袖睁着眼睛,十分专注地听着蒋夫子的每句话。
“夫人回来了。”
直到沈蕴进了院子,袖袖方才双眼一亮,从余嬷嬷怀中扭过头,“娘亲!”
“见过世子妃。”
蒋夫子忙也束手站在一旁,沈蕴将女儿抱到自己怀中,又道,“今日有没有好好听夫子的话?”
袖袖乖乖点头,蒋夫子待她温和,又知识渊博,跟着这样的夫子,她安心学到了不少知识。
蒋夫子也躬身道,“小姐聪慧好学,这般坚持下去,日后定能有所成。”
“那便多谢先生吉言了。”
好话是人人都愿意听的,尤其蒋夫子夸赞的还是自家女儿,沈蕴面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让芙蕖取来一份束修,又带着袖袖,将蒋夫子送出凤鸣轩外。
刚看着蒋夫子离开,沈蕴还没来得及和女儿开口说些什么,便见着一道影子从旁边猛地蹿了出来。
“嫂嫂。”
赵若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现身,莫说是袖袖,就连沈蕴也被她吓了一跳。
“小妹有事找我?”
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心口,沈蕴的表情瞬间便淡了下去。
经过柴房那事,她和平泰侯府这几位越发没话说,后者也吃了大亏,不再来自找没趣。
不知赵若仪此来又想做什么?
毕竟眼下还是一家人,沈蕴将人迎进屋中,又让余嬷嬷带着袖袖去休息,赵若仪方才切入了正题。
“嫂嫂,你去和我爹说说,让蒋夫子连着成柏一起教导吧。”
闻言,沈蕴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倒是没想到,赵若仪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早上出门时那一幕幕又出现在沈蕴眼前,赵成柏往日看着乖巧懂事,撒泼起来却颇得赵诚真传,沈蕴立刻便皱起了眉头。
“婆母不是已经给成柏寻了先生来?这般朝令夕改恐怕不好。”
赵若仪啧了一声,对上沈蕴,还是止不住地露出不耐烦。
“让你去说,你说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不同于凤鸣轩这边的岁月静好,梨云院这一早上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
宁氏替赵成柏寻来的先生本事虽好,可规矩也严厉得很,赵成柏受不住,先生说不了几句话他便要大闹一番,惹得场面难看得很。
实在学不进半点,先生也憋着一口气,只能暂时告辞离开。
想想方才听到的那些哭声,赵若仪便忍不住又摇起头来。
沈蕴也在摇头,“这是公公早就定下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闻言,赵若仪立刻瞪圆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蕴,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敢不去?成柏可是侯府长子,若是耽搁了他的学业,我爹怪罪下来,可是嫂嫂能承受得起的?”
沈蕴嗤笑出声,“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成柏是侯府长子不假,可他的学业有婆母操持,还有杨姨娘照顾,我看妹妹在其中也没少出力,你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最后却要怪罪到我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早些时候,杨春月和赵若仪围着赵成柏的场景,沈蕴清清楚楚看在眼中,她的袖袖在府中三年有余,可从未有过如此待遇。
赵家人厚此薄彼至此,竟然还有脸来打她女儿夫子的主意?
“成柏若是想换夫子,由梨云院那边与公公说便是了,这些都是公公的安排,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不想和赵若仪厮缠,沈蕴索性也将赵方搬了出来。
那日家宴,赵方可是将话说得清清楚楚。
赵若仪闻言不由得咬紧了牙关,她当然也知道这都是父亲的安排,否则便不会来找沈蕴了!
“我爹公事繁忙,哪有时间天天盯着后宅?”她理直气壮地一叉腰,“你身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