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蕴便当真如孙长老所说,安心在别院住了下来。
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袖袖的解药需要数日方能服用完毕,沈蕴便带着芙蕖,夜以继日地守在床边。
随着解毒推进,袖袖的情况也日渐好转,脸色一日胜过一日,皮肤也有了光泽。
直到最后一剂解药服下,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袖袖轻咳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袖袖?”
彼时沈蕴正坐在床边,看着女儿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朝着自己望过来,不由得浑身一僵,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袖袖真的醒了?
“奴婢去叫孙长老来!”
芙蕖也在屋中,见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左顾右盼一番,猛地朝门外而去。
沈蕴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一把将袖袖搂进了自己怀中。
“吓死娘了!”
虽然孙长老一再保证,袖袖的情况也越来越好,可直到亲眼看着女儿清醒过来,沈蕴方才感到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彻底落了下去。
袖袖趴在沈蕴肩头,脸上还带着刚刚苏醒的茫然,小手揉揉眼睛,“娘……您怎么了?咱们这又是在什么地方?”
她努力回想了一番,自己睡觉的时候分明还在家中,可眼前这个陌生的房间又是哪里?
沈蕴也是关心则乱,想了想,隐去有人下毒之事,只说是带袖袖来看病的。
“那袖袖的病是不是好了?”
闻言,袖袖眨巴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歪着头倒在沈蕴肩膀上,“袖袖感觉好多了!”
她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孙长老的笑声。
“小丫头终于醒了,可让你娘好等!”
孙长老快步从屋外走了进来,见着生人面孔,袖袖本能地往沈蕴怀中缩了缩。
“袖袖莫怕,这就是替你看病的孙爷爷!”沈蕴抬手轻拍着女儿的背,温声道。
孙长老也弯下身子,笑眯眯地冲着袖袖伸出手,“小丫头,能不能将你的手借给老夫一用?”
袖袖越发瞪大眼睛看着孙长老,很是盯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胳膊递了出去。
在家的时候,爹和祖父从来都没笑过,此刻在小小的袖袖眼里,这个笑眯眯的大夫爷爷,应该是好人!
孙长老又赞了一声,才搭上袖袖的脉搏,笑容瞬间敛去,又显得极为专注起来。
沈蕴见状不由得也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孙长老的动作。
待孙长老将双手脉搏都看过,重新抬起头,又变作了慈祥模样。
“毒性已解,小丫头没事了!”
沈蕴大喜,“那便太好了!”
“虽是虚惊一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老朽还是再给夫人写张方子,能调理身体,回去喝上一月,便能彻底消除影响了。”
“多谢孙长老!”
“谢谢孙爷爷!”
听着孙长老的话,沈蕴又是一迭声地道谢,没想到向来胆小害羞的袖袖竟然也探出头,奶声奶气地与孙长老道谢起来。
孙长老直起身哈哈大笑,又顺便逗着袖袖,“此番你娘才是那个费力气的,要谢还是谢她吧。”
闻言,袖袖又歪了歪脑袋,似是思索,而后张开双臂搂住沈蕴的脖子,吧唧一口,将一个软乎乎的吻贴了上去。
沈蕴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汪春水,女儿失而复得,对她来说胜过一切。
袖袖恢复了正常,她们也在山上住了不少日子,翌日一早,沈蕴便将东西收拾齐全,向孙长老告辞回京。
孙长老站在院外,颇有些不解,“怎么不等那小子来接?”
算算时间,沈蕴与袖袖在他这里又住了六七日光景,萧钰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孙长老不由得哼了一声,暗道萧钰实在是过分。
沈蕴却是又窘迫起来,这些天她尽量避开萧钰不谈,谁知还是躲不过。
看了一眼被自己抱在怀中,闭着双眼的女儿,沈蕴放轻了声音,“无妨的,京中事多,大人忙碌得很。”
孙长老又看了一眼沈蕴,见她面上只有羞赧,却无一丝埋怨,便又长长地叹了一声。
萧钰这夫人的确不错,便宜他了!
“好了,既然如此,老朽便不多话了,山路难行,夫人早些平安回府才是。”
沈蕴点点头,告别孙长老,带着袖袖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此时距离她闯府寻医,已经过去了十日的功夫,不知道平泰侯府之中会变成何种模样?
想到平泰侯府这四个字,诸般清闲喜悦,顿时都褪了三分颜色。
沈蕴身在其中,本已是苦苦煎熬,眼下却又出了下毒之人,将沈蕴压抑在心头的火苗悉数引出。
人善被人欺,若是她再这般软和下去,等待袖袖的,恐怕还是悲剧的重演。
沈蕴绝不能接受,此番回府,便是豁出一条性命,她也要将这下毒之人抓出来!
“娘,那小子是谁?”
心中正酝酿着复仇的风暴,耳边却猛地传来了一声问话,沈蕴怔愣片刻方才反应过来,低头望着女儿,却又愕然。
“你怎么知道的?”
方才在孙长老门前,袖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