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蕴不由得气结,一双眼越发瞪大,故作凶狠地朝着萧钰看了过去。
她这幅模样,看在萧钰眼中,却是像只纸糊的老虎一般,没有半分威慑可言。
“大人位高权重,若是被人发现深更半夜私会女子,岂不是要颜面扫地了?”
沈蕴的拳头松了又紧,虽然萧钰刚刚帮她救回了袖袖,沈蕴心中也十分感激,可对上男人的无赖模样,便让沈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平静。
萧钰低声哼笑,“让他们看,谁敢多说半个字去?”
沈蕴一时哑然。
以摄政王的手腕地位,他这般说,并不是在夸大其词。
想着,沈蕴的心情不知为何,忽然间就低落了下去。
平泰侯府她已是应对不得,现下又和萧钰纠缠不清,沈蕴不由得感到阵阵力不从心。
“思虑过重不是好事,夫人不妨试着放松片刻。”
头顶平稳的声音传来,沈蕴仰起脸,看着萧钰棱角分明的下颌。
“好看吗?”
方才正经一句,察觉到沈蕴的注视,萧钰目视前方,却又忽然开了口,换做调笑。
沈蕴忿忿收回目光,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横起手肘不轻不重地顶在萧钰胸口。
“咝——”
萧钰早就察觉了她的动作,并未阻拦,只是配合着倒抽了一口冷气,“你——”
“好看。”
沈蕴声音很低,飞快地迸出两个字,若不是萧钰耳聪目明,怕是就要漏了过去。
他微微一愣,不由得低头,只看见沈蕴低垂着的脖颈,渐渐地也漫上了红晕。
如同那晚一般。
回京的后半程路,萧钰一反常态地沉默,并未再说什么,而沈蕴则是早就精疲力尽,坐在马车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等沈蕴再次睁开双眼,是被萧钰轻声唤醒的。
“再过一条街便是平泰侯府了。”
沈蕴本还有些迷茫,闻言立刻打起精神。
先前她忙着去找袖袖,将赵若仪一个人扔在了庙会上,想来府中定是已经热闹过一次了。
“袖袖呢?”
想到这儿,沈蕴又看向了萧钰。
“在那边的马车之中。”
萧钰微微掀起车帘一角,沈蕴顺势看出去,他们果然已经到了平泰侯府附近的小巷里。
小巷对面停着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身份地位。
“妾身谢过大人今晚相助。”
收回目光,沈蕴朝着萧钰行了一礼,便想下车离开,男人却抬手撑在车门处,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只是举手之劳,夫人却对本王千恩万谢,实在让本王汗颜。”
听出他话里有话,更是丝毫没有要移开手臂的意思,沈蕴只得无奈抬头,静静地看了过去。
“大人可是想到要什么谢礼了?”
“这个嘛……尚且不曾,”萧钰挑了挑眉,“不过本王倒是想到了一个回报夫人谢意的好办法。”
他话音刚落,沈蕴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面前一团黑影笼罩而来,紧接着,萧钰温热的唇轻轻覆在沈蕴唇上。
沈蕴又一次瞪大了双眼,条件反射般地想仰头躲避,却被早有准备的萧钰抬手扣住了后脑,只能承受。
好在萧钰这一次并未吻得太过火,浅尝辄止,待到二人分开,沈蕴却还是能感到阵阵热意从自己脸上升了起来。
“这般就扯平了。”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刻,萧钰便一个翻身出了车厢,身形鬼魅,几乎是顷刻之间,便消失在沈蕴面前。
沈蕴又羞又恼,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忍了又忍,还是朝着萧钰消失的方向轻声骂了一句,“登徒子!”
大口呼吸着微冷的空气,好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沈蕴走到巷子对面的马车前时,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夫人。”
驾车的位置上空无一人,先前山上那黑衣人正抱着袖袖坐在车中,听到沈蕴的脚步声,连忙探出身子。
他依旧低着脑袋,将熟睡中的幼童递出,“小的不便现身,会暗中护送夫人入府。”
“有劳了。”
沈蕴接过袖袖,看着小小的人儿在自己怀中睡得安稳,不由得也跟着宁静下来,转身往平泰侯府方向而去。
在她身后,那黑衣人果然没了声息,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从马车到平泰侯府门前的这段路并不长,沈蕴拐了个弯,侯府灯火通明的大门便出现在她眼前。
这会儿已经入了夜,按照往日的习惯,侯府早就该关门上锁,可此时门前却仍站着几个家丁,见着沈蕴出现,纷纷瞪大双眼。
“世子妃回来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沈蕴将袖袖妥善安置回凤鸣轩,这才在下人的催促声中,不紧不慢地进了花厅。
夜更深了,花厅之中却热闹得很。
婆母宁氏端坐屋中,身边是面沉如水的赵诚,赵若仪则是坐在下首,一双眼红肿不堪,显然是大哭过。
“跪下!”
沈蕴一只脚刚踏进屋中,迎面便传来了婆母的厉声呵斥,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