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似乎落地，撞柱而死的许母丝毫没有影响众人寻欢作乐的兴致。
作为晋城排位第一的富婆，盛凛的亲妈。
盛老夫人自然不可能出来应酬别人。
陆锦西和季明珠跟着季落落走了大半天，才到了一个清净的院子里。
院子疏阔，栽着几株绿梅。
绿色的梅花纷纷扬扬地洒下，甚美。
这里还摆了一席，红木长桌上摆满了各色点心，蜜饯，还有干果等物。
盛老夫人是满族格格，对饮食十分考究。
她坐在上首，倚着福寿禄的软枕，嘴里还叼着一根水烟，两个年轻女子给精心伺候着。
她见了陆锦西倒是很高兴，“西西啊，怎么不陪子仪玩？”
陆锦西干笑着，“子仪姐姐刚回来，我怕她累着。”
盛老夫人从那翡翠烟嘴上挪开，“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晋城现在时兴什么，就请你们这些年龄相仿的丫头过来，好同子仪陪我热闹热闹。”
陆锦西连声答应着，一转头，就给季明珠扮了个鬼脸。
两人坐在了最下首，离盛老夫人最远的地方。
盛老夫人却将季落落安顿在了旁边位置上，“你和子仪挨着我坐。”
季落落受宠若惊，连连推辞，最后拗不过，还是虚虚坐了。
陆锦西小幅度地扯着领口，一副呼吸不畅的模样。
季明珠低着头，只管研究眼前的钧瓷茶碗。
三人来
的最早，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不少年轻男女，硕大的红木圆桌已经坐满了三分之二。
上位，还空着一片。
陆锦西拨弄着季明珠的裙边，一脸生无可恋。
“三哥别推我了，我又不跑。”
正主儿终于来了。
珠帘一响，盛子仪闪亮登场。
她原样衣服，只是将头上插的铅笔拿下来了。
比起盛凛兄弟的妖孽，盛子仪的容貌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只是那双眼睛格外奇特，淡淡地，恹恹地，像是看破了一切。
或者说，懒的搭理一切。
盛老夫人作势骂道，“怎么来的这么晚，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
其他人能怎么说呢？
当然是，“没关系，我们一点儿也不介意。”
几人陆续走了进来。
陆怀瑾，徐景涣，徐景年，林笙。
最后进来的是盛宴。
长桌被填满了，只空了两个位置。
一个在林笙身侧，一个在季明珠身侧。
盛宴脚步顿了一下，拉开了季明珠身侧的椅子。
“你怎么坐这里了？”
季明珠压低了声音。
盛宴淡淡地，“通风。”
季明珠决意要讨好他，现在时机又不对，只得按捺住烦躁的心，坐的愈发挺直。
人齐上菜。
盛老夫人慈祥地拉起盛子仪的手，“我们子仪啊，一直在国外学习，这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们年龄相仿，有什么好玩的
，好吃的，可别落下她……”
盛子仪眼观鼻，鼻观心，脑子里已经不知道把题目演算到哪一步了。
等盛老夫人动了筷，季明珠立刻夹了一块福字瓜烧里脊，殷勤地放到盛宴碗里。
“能吃吗？”
季明珠眨巴着眼睛。
盛宴挑剔地拨弄一下，“太腻了。”
嗯，腻了，太腻了。
“哦，那这个呢？”
季明珠又换了公筷，给他夹了口蘑发菜。
盛宴咬了一口，“太清淡了。”
季明珠舔了一下后牙槽，重新夹菜，“那尝尝这个鸡丝黄瓜，鸡丝入味，黄瓜脆爽，还可以吗？”
盛宴勉强表示满意。
季明珠深吸一口气，继续任劳任怨地当夹菜丫鬟。
名副其实的满汉全席，季明珠却无福享用。
盛子仪抬起了头。
“季明珠？”
季明珠硬着头皮站起来，“盛六小姐。”
盛子仪的目光在她和季落落之间徘徊，“你们……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她再转过头，看着季明珠和盛宴。
空气愈发尴尬。
季明珠勉强笑了笑，“六小姐……”
“六姐姐，你要是吃的太撑就出去跑两圈儿，没人拦你。”
盛宴拉着季明珠坐下。
盛子仪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就是好奇嘛，季落落？我走的时候晋城可没这号人。”
徐景年道，“子仪姐姐
，要不咱们先吃饭吧，我这统共夹了没两筷子菜。”
盛子仪直接问盛老夫人，“大伯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方便说吗？”
季明珠深吸一口气，直接站了起来，“六小姐，季落落才是季家的千金，我被扫地出门了，现在是您弟弟的情妇，您满意了吗？可以了吗？”
“哦，是这样啊。”
盛子仪答应的很随意，仿佛季明珠刚刚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季落落捂着嘴，笑了好几声。
季明珠眼眶发酸，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