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浇了一盆凉水。
堂堂南祁太子,如此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为的就是看她狼狈下贱,沾染上满身污泥的样子。
只是她如今有了新身份,断然不会再像过去那般作践自己。
“太子不是一直想立柳眠为太子妃吗?我有办法。”
奚娆拿着一条蒸煮晒干过的麻布,熟练地给昶儿包扎伤口,声音清凌凌的,没有再抬头去看祁狅。
祁狅顿了一下,声音骤然冷硬:“孤竟不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么大的本事,当年孤被打入大牢遭受酷刑时,却也能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袖手旁观。”
奚娆浑身一僵,眼底里闪过浓浓的苦涩。
攥紧双手,下意识的就想要解释:“那是因为……”
“就算是养条狗,也该有些感情。但你对孤,却只有玩弄和欺骗!”
祁狅打断了她的话,狭长的丹凤眼里蓄满了冰渣。
奚娆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对她恨之入骨,就算她解释了又能怎样。
只怕又会认为是她的诡计。
起身走到门口,祁狅仍觉羞辱不够似的,回眸冷嗤:“眠儿身子弱,受不住孤的折腾,孤什么时候想泻火了,自会来找你,你要不愿意……”
“以后要什么百年人参,孤怕是爱莫能助。”
赤裸裸的威胁。
奚娆深吸一口气,咽下心尖那根刺,把腰弯了下去:“太子的话我记住了。”
能把人参给她就行,其余的,只当他在放屁。
祁狅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闪烁过一抹幽光,“你知道就好。”
奚娆低眉顺眼,亦步亦趋地把他送至门外,突然左脚绊到右脚,朝他扑了过去,趁机把手指搭在了他的腕子上,悄悄按住他的寸口脉。
“对不起……”
她故意闭了闭眼,佯装头晕,延缓了起身的速度。
心里却大吃一惊。
祁狅的脉象怎么这么奇怪。
明明看起来面色无恙,右手脉却洪大而实,显露出内伤蓄血的征兆!
难道他不久前刚受过重伤?
可谁能伤得了太子?
祁狅见她赖在自己身上迟迟不起来,某处隐隐有了发作的迹象,顿时心口一滞,一把揪起她的上衣领子,提溜着在原地打了个转。
“既然知道自己气血亏损,那就不要……”
话未说完,一个姿容貌美的丫鬟急匆匆行来,在门外对祁狅微微一福:
“殿下,眠夫人听说护国公主这边出了意外,心急如焚,正打算过来探望,不知……”
祁狅如梦方醒,脸上瞬时恢复了冷漠。
若无其事地扫了奚娆一眼。
“不用了,这点小事还不值得眠儿特意出门探望!”
“你且回她,孤想吃她做的肉酱板面了,稍后便回。”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昶儿所在的西暖阁,再也没有往后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