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祁狅早就性情大变,她却还总是忍不住觉得,自己仍在他心里占有拥有一席之地。
一定是因为这几天路途太过劳累了。
脆弱的心房缺了一角。
奚娆镇定心神,拿起蒲扇坐在炉子面前,逼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药罐上。
“太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药味道太冲,太子若是沾染到衣裳上,怕是难以去除,不如还是早些回房陪眠夫人吧。”
祁狅自然不会在这里陪她。
那个不知来历野种,死便死了,他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孤明日再来。”
祁狅头也不回地走了,却又在中途突然折返,悄然站在了厨房外。
奚娆回来的时间实在太巧了。
皇帝昨日刚刚病重,她今日就出现了,很难说会不会与贵妃背后的外戚有关。
毕竟护国公主的信物,绝非普通人可以得到。
如若奚娆当真受人指使,他自当顺藤摸瓜,斩草除根。
然而他观察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可疑之人出现,与她联络。
反倒是奚娆的一个举动,让祁狅忍不住心尖一颤。
奚娆卷起袖子,解开了小臂上缠绕的白布,掏出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动作娴熟地割下一道口子。
把血滴入药罐之中。
分明疼得厉害,却咬牙死死忍住了,没发出一点声响。
这是她与国师研制出来的方法,用至亲之血作为药引,配合上古奇方,可缓解昶儿的病症。
但若要根治,还得要替换全身血液。
过了会儿,奚娆拿出止血药封住了伤口,有些头晕目眩。
看到厨房灶上有两个馒头,顾不得又冷又硬,拿过来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甚为狼狈。
忽然哐的一声,南边的窗户被一阵风给吹开了。
奚娆狐疑地起身望去,却只看到窗外一片摇曳生姿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