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攸宁抖的不能自已。
“只要不是名正言顺的孩子，她都容不下，当年她寄希望于江允，江允是名正言顺的江家继承人，你是江家的养女，你觉得老太太会同意你和江允在一起吗？倘若不能，那么你生下的孩子……”
“别说了。”
姜攸宁实在听不下去了，因为江时安说的就是事实。
她自以为能逃过老太太的眼线，其实不然，老太太既然能知道她已经怀了江允的孩子，那么一定会叫人一直盯着她。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机会生下那个孩子，为了以防万一，老太太甚至连她都不会留下。
江时安继续说道：“是我说通了老太太，我骗她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是你醉酒之下和我……”
姜攸宁的眼泪无声滑落，多少年的屈辱，不甘，到了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她最恨的人如今成了救赎她的人，这难道还不够可笑吗？
江时安平静说道：“说这些我只指望你来感谢我，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下的手，我知道你的痛，老太太若不怀疑，我也不至于……其实我倒没什么所谓，就如当初说的一样，大不了当成自己的来养。可是，我不能拿你去冒险，
在当时来说，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现在老太太死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姜攸宁还有自己的坚持。
可江时安却平淡一笑，“你信与不信我并不在乎，你既然能来这里，想必就是抱着和我彻底了断的心态，有些事情我为什么还要替老太太继续瞒着？”
姜攸宁的心死成灰，因为她了解江时安这个人，这样的事他没必要撒谎。
可姜攸宁却根本说不出感激他的话。
就算如此，当年他也不该自以为是代替自己做出那样的决定。
见姜攸宁不说话，江时安的笑意也淡了许多，他望向窗外，问：“江允放心你来见我？”
姜攸宁的身型一动，没有回答。
江时安一脸的自嘲，又说：“现在老太太死了，你们之间没有障碍了……”
姜攸宁：“……”
姜攸宁离开前，江时安问了她一句话。
江时安问：“你觉得江家人冷血吗？”
姜攸宁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
片刻后姜攸宁回道：“起码江允不。”
江时安定定的看着她离开，没有再多说。
……
姜攸宁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江允就等在门口。
从姜攸宁进去的
那一刻起，他的心就高高悬着，始终没有落下。
直到姜攸宁从里面出来，他赶忙迎上前去。
姜攸宁的面如死灰，惨白的很。
江允问：“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姜攸宁起初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江允又问了一遍。
姜攸宁这才摇了摇头。
江允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可看到姜攸宁此时的样子，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了。
他只对姜攸宁说了一句：“走吧，我们回去吧。”
姜攸宁定定的看着江允，点了头。
回去的路上，江允开车，时不时会转过头看姜攸宁一眼。
寂静无声的车内，只有车内空调发出的请问嗡鸣。
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姜攸宁才说道：“曾经……我们也有过一个孩子。”
江允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了攸宁一眼。
这件事后来江允其实也是知道的，之所以他和我江时安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其实也有这个原因。
江允淡淡说道：“我知道，不过攸宁，只要你还好好的，别的其实都不重要。”
姜攸宁点点头，却哭了。
她攥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该怨谁。
曾经她一直
以为只要她和江允互相喜欢彼此，便能义无反顾的在一起。
可现实……
江允每次见到攸宁哭，都会手忙脚乱。
眼下也是一样。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伸出手握紧了姜攸宁的一只手，对她说道：“你别难过，过去的事总得让它过去，我们还有将来不是吗？”
可姜攸宁却摇了摇头，“将来我也不会有孩子了，江允，我讨厌过去的自己，曾经那么的自以为是。”
江允却将她一把抱住：“谁的人生是没有遗憾的，但我更珍惜眼前，攸宁，江时安会遭到报应的。”
姜攸宁没有说话。
或许吧，江时安也许会遭到报应。
可那些对于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她最在乎的东西，早就已经失去了。
她只觉得疲惫。
……
这个新年过的仿佛悄无声息。
每天的日子仿佛都一样，今夕不知何夕。
姜攸宁从梦中醒来，盯着窗外树上枝条抽出的嫩芽，才恍若惊醒，原来春天已经来了。
叶妩的儿子如今已经会摔东西了，到处乱爬，像是个碎纸机一般，把顾郁北的文件抓起来撕碎往嘴里塞。
姜攸宁看到叶妩发过来的小视频，心里又暖又
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