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绿地
静观天空云卷云舒”
猛然间,陈溪对刘如萍说:“快看,树上有一对相思鸟。”说着,起身向前方跑去,刘如萍也起身快步的追去,并且边跑边喊:“陈溪,等等我……”
刘如萍被女儿萌萌轻轻的推醒了:“妈,你做梦了。在喊谁呀这么开心?做美梦了吧?”
睡眼朦胧的刘如萍,呆呆的看着女儿,又低头看看滑落在身边的那本书,想起梦中的情景,不仅淡淡的一笑,对女儿说:“啊,我这是看书看的,这书中的故事挺有意思的。”
“妈,送你这本书的人是谁呀?”女儿萌萌问她。
“她是妈妈年轻时的一个同事,当年他和你陆浩叔叔,还有你云霞姨,我们都是一个厂子的。”刘如萍边回答着女儿的问话,边起身下床。
“那这个叔叔现在出书了,不就是作家了吗?”女儿萌萌继续问。
刘如萍笑了:“按现在的话说,应该叫业余作家,而不是你说的专业作家。不说了,妈妈得去做饭了。”说着,刘如萍走向厨房,她嘴里还在念着刚才梦中的那首诗:“沏一壶普洱,品味世间人生百态;席一片绿地,静观天空云卷云舒。云卷云舒,多有诗意呀……” 此时此刻,刘如萍的脑海里,她和陈溪重逢的画面又像过电影一样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人们的身边溜走。转眼间陈溪和刘如萍分别已然是半年多了,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尽管陈溪总是去电话亭,按照两个人事前的约定悄悄地打电话,倾诉着两个人异地相思的痛苦和相互之间的关爱,但是依然难以冲淡两个人想见面的渴望。每当想起这些,刘如萍的心里除了有一种万般不甘的失落之外,仍有一种精神上的莫大安慰和心理上的满足。虽然陈溪不能每天陪在她身边,但是,和之前十余年的相思之苦对比,她已经感到很知足了。
时间到了1994年。四月里的一个周末,陈溪一家人吃完了晚饭,陈溪问方雪梅:“小松明天放假,我们三口人出去到郊外走走,好不好啊?”
还没等方雪梅说话,儿子小松就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妈妈,我们出去玩吧。”
方雪梅说:“难得周日能放松一下,现在的孩子,学校每天留的作业太多了,走吧,散步去。”
一家人向公路边的大地走去。在这暖意融融的春天里,落日的余晖洒向大地,远处稻农还在抓紧时间插秧劳作。方雪梅见景生情,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陈溪说:“哎,陈溪,我看到稻农插秧种田,倒是想起了一首诗。”
不等陈溪回答,陈小松兴奋地说:“妈妈,我知道了,是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对吗?”
方雪梅看着陈小松说:“儿子,你念的这首诗很好,妈妈很高兴,但是妈妈说的不是这首诗,而是春天播种的诗,你这首诗是夏天铲地除草的诗。”
陈小松回答说:“哦,妈妈,我知道了。”
陈溪问方雪梅:“怎么这么有兴致啊?”
“倒不是我怎么有兴致,而是看到他们插秧,我就想到了这首诗,算是见景生情吧。”
听完方雪梅的话,陈溪饶有兴趣地说:“我猜到你要念的诗了,信吗?”
“那你倒说说看,猜对了,我有奖励。”方雪梅说。
“什么奖励呀,妈妈?”没等陈溪回话,陈小松已经是急着拽着妈妈的手问。
“爸爸要是猜对了呢,我们每个人买两根冰棍,好不好?”方雪梅给儿子小松说。
“那要是爸爸也没有猜对呢,怎么办?还买不买冰棍了呀?”儿子小松着急的问。
方雪梅笑了,低头看着儿子:“小松,要是爸爸没有猜对呢,我们就罚爸爸给我们两个人每人买两根冰棍,好不好?”
陈小松说:“好。爸爸,快念诗吧。”
陈溪笑着开口了:
“春种一粒粟
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
农夫犹饿死”
方雪梅待陈溪念完诗后,慢悠悠的开口说:“你这首诗虽然也是写春种的,但是也不是我要说的,奖励没有了,只能受罚了。”
方雪梅的话,倒是让陈溪大吃一惊,他对方雪梅说:“快把你的这首诗念出来听听,我倒要看看方雪梅女士说的是哪首诗?”
此时的方雪梅非常得意,她停下了脚步,干咳了一声:“作家同志,你可听好了,这是一首专门写稻农插秧的诗。这首诗,让我对人生有了另一种思考。”
“怎么平时快言快语的方雪梅,今天也绕起弯子来了?快别卖关子了,抓紧时间念诗吧!”陈溪催促着方雪梅。
“手拿青秧插野田
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为道
退步原来是向前”
陈溪不住的点头:“好诗,果然是一首好诗,一首禅意非常浓的诗,听得出来写诗的人应该是信佛之人。”
方雪梅说:“我倒是不记得写诗的是什么人了,但我比较喜欢这首诗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