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边刚显鱼肚白,空中朦胧,冰冷得如同刀砍,云笙裹着披风奔驰出了城门。
清玄子立于城楼之上,静静凝视着那一袭胜雪白衣的人,她风华绝代,如同野豹奔驰在天地间,渐渐的,从清玄子眼中消失殆尽。
…
大哥…
嫂嫂都没影儿了,你还看呢?若舍不得就跟去呗!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
谁折磨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折磨自己了。
…
呵…
宇文序摇头。
你是我大哥,你心里想什么,臣弟会不清楚?
瞧你眼中的不舍,谁都看得出来。
…
清玄子闻言,冷眼扫过。
王宫里没事了吗?
竟跑到这里来调侃我?
…
嘿嘿…
大哥莫怒,臣弟这不是想着送嫂嫂一程吗?
宇文序一脸讨好。
放心,臣弟马上回去。
说完,他纵身一跃,落在城楼下的马背上,随之拉紧缰绳,朝城楼上喊道。
大哥…赶紧去找嫂嫂吧!她倾城绝色,全天下的男人都馋她,倘若,有朝一日,嫂嫂被别人抢了去,你可别哭鼻子啊!
哈哈哈哈
宇文序为保狗头,夹着马腹溜烟儿跑了。
…
清玄子拧着眉,看着云笙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被别人抢了去?不太可能吧!想她平日对他做的事,不至于。
话虽如此,可清玄子自从回到浮梵宫后,就开始魂不守舍。
打坐念经,甚至抄佛经好像都不能集中注意力,可笑的是,脑中开始回想宇文序说的那些话。
嫂嫂指不定会被别人抢了去。
就这一句,如同中了魔咒一样,在脑子里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直到傍晚,宇文序被叫到浮梵宫。
…
大哥…找我啊!
这么多年,魔头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他,不禁让他疑惑,这不,手中的细活还没弄完,就急不忙慌的赶来了。
…
咳…
清玄子掀开纱幔,缓缓从内殿出来,他神情自若,却又有些不自然。
那个,明日我出门一趟。
…
“啊…!”
宇文序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又问了句。
大哥说什么?
你明日要出门一趟?去哪里?
不等清玄子开口,宇文序似想到了什么,他笑嘻嘻的走到清玄子跟前,一副讨打的犯贱样。
臣弟知道了,大哥…你是想嫂嫂了吧!才想着跟去的?
…
谁…谁想她呀!
清玄子激动得扬声。
不过是怕她在路上遇到陈广,再中摧心掌,到时候又得麻烦我为她疗伤,多烦。
清玄子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还是泰然自若,好像就是这么回事一样。
…
真的?就只有这个原因?
宇文序半信半疑。
…
真的不能再真。
清玄子昧着良心,说得一本正经。
…
那…那就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带嫂嫂回来啰!
…
这厢,经过一天的路程,也被寒风灌了一天,云笙是又饿又困还又冷,当她下马的那一刻,手已经不是她的手了,颤抖得厉害,僵硬无比。
路途之径,有小商小贩驿站之类的地儿,云笙也不讲究,能填饱肚子,有个歇脚的就行。
她抖了抖披风上的积雪,大步向驿站走去。
…
“诶…”
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儿呀!
从柜台前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留着三角胡须,眼神无力,好像有种阴沉之气。
…
两者皆是。
云笙说完,就有个小厮模样的年轻男子跑了出去,将马匹拉到马厩里喂草。
云笙也径直坐到了临近靠窗的位置。
老板拿着菜谱,笑嘻嘻的朝云笙走来,让其选品,云笙却摆了摆手道。
不用选了,来两样暖和的就行。
好…姑娘,稍等。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吹进,门口的两个照路灯笼摇摆不停,发出“吱吱”声,窗口缝里吹出的沉久灰尘直接迷了云笙的眼。
也在这时,云笙才发现不对劲儿。
按理说,长年营业的驿站再不济,也没有沉久的灰尘吧!她侧头无意扫过其余桌面。
除了靠近门口的几张桌子光滑干净,余下的,全是被厚厚覆盖了一层积尘,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已经警惕起来。
难道又是陈广?
但又不像是他的一贯作风。
她与陈广交过几次手,多少还是了解他的。
此人虽为达目的,穷追不舍,但不会用这种阴招。
云笙蹙眉。
会是谁呢?
…
不时,驿站老板笑嘻嘻的端了碗米饭,及一碗热汤走来,他言道。
姑娘…趁热吃吧!吃了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