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旖旎,细碎嘤咛不止。
良久。
禹卿辞半撑着额角,慵懒地侧躺拥着怀中已经累晕过去的人儿。
指背轻柔地抚过她细腻光滑的脸颊。
低垂的羽睫在眼帘投下细碎的光影。
“悠悠,这里的世界不属于你。”
接着,他缓缓地也闭上眸子,沉睡过去。
梦境。
依旧是那令人压抑的四面宫墙,没有一丝光亮能够穿透这无尽的墨色。
中心,一棵树孤独地伫立着。
它那粗壮的树干显得如此沧桑,树皮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
一大一小的身影相对而立。
禹长卿侧靠在枯树旁,神情满是不屑,讽声道:“怎么?现在居然学会用妖力,维持在梦里的苏醒了?”
禹卿辞冷着双眸,弹指瞬间,身后赫然出现一只硕大无比的法相七尾天狼。
“打吧。”他的声音冰冷,毫无温度。
禹长卿眉眼轻挑,略带讶异:“你要和我打?”
“看来你不仅人小,如今连人话也听不懂了。”禹卿辞眸光中满是挑衅。
“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在他身后竟也出现了同样的法相七尾天狼。
两只威风凛凛的七尾天狼瞬间对峙起来,眼中闪烁着凶光。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两只法相天狼猛扑向对方,瞬间厮打在一起。
它们的爪子在空中挥舞,带起阵阵凌厉的风声,利齿相互交错,发出令人胆寒的碰撞声。
只不过当其中一只天狼被抓伤了背部,站在一旁的二人身上同时出现伤痕。
尽管如此,禹卿辞和禹长卿都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仿佛不拼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噗!”
一直到双方同时吐出一口血沫,这场厮杀才得以停止。
禹卿辞用拇指狠狠擦去唇角的血迹,挺直了腰身,神情狠厉如恶狼,冷声道:
“若非我现在不能死,你绝不可能再有站起来的机会。”
“呵。”禹长卿嗤笑一声,眸光中满是轻蔑,“我还以为你会比从前多点能耐呢,竟还是这般没用。”
“你算个什么东西?”禹卿辞的眼底杀意汹涌,毫无遮掩。
“我是什么东西,你不是清楚得很吗?有本事……”
禹长卿食指点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满脸嘲讽。
“当年是谁把我唤出来的?现在在这嚣张?有本事拿回去啊!”
“你我终究是要死,拿与不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禹卿辞指骨捏得咯咯作响,眸光阴寒。
禹长卿眸光微顿,凝着声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窥视到她记忆里的东西?”
话刚落,禹卿辞的身影已如鬼魅般瞬至禹长卿身侧,一只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刹那间,窒息感同时在二人身上汹涌袭来。
“我醒来便清楚的知道,你在那破池子里做的一切!”
“所以你懂我现在有多想杀了你吗?”
禹卿辞的双目几欲喷火,仿佛要将禹长卿焚烧殆尽。
“那你杀啊,动手啊~”禹长卿神情狰狞的笑道。
禹卿辞闻言指尖又用力了几分,隐约能够看见暴起的青筋。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直至二人双眼布满可怖的血丝。
禹卿辞这才猛地将禹长卿推了一个踉跄。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从牙缝里溢出喘息声。
“居然不下死手,真可惜。”
禹卿辞唇角勾起弧度,似笑非笑:“你我的坟墓不会是这里,否则她回不了家。”
“那又如何,反正她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干嘛要在意她的死活。”
“再说了,这世界这么恶心,毁了不就好了。”
禹长卿抚了一下自己脖子,看向禹卿辞冷笑道。
禹卿辞闻言,眸光阴狠凝视着他,“谁也不能对她不利,就连我也不行。”
“真没意思。”禹长卿小小的身子斜靠在枯树上,轻嗤道:“这本破书,你我居然是最大的老鼠,真让人恶心……”
禹卿辞闻言,自讽道:“至少能让我遇到她。”
“但,这却是她的难。”
禹长卿斜睨他一眼,羽睫缓缓垂下,眼前恍若又浮现那日游乐园的场景。
“你要是喜欢泡泡的美丽,就应该助它高飞入空。”
“你的梦境太黑暗了,一点也不好,带你来看看我的梦。”
“这是什么?”
“这是旋转木马。”
“小长卿~”
漫天泡泡扑面而来,五彩缤纷,她笑着,朦胧光晕美的如梦似幻。
……
一切都恍如昨日。
他这一生,就仅仅只有那一瞬间的光。
果然啊,他抓不住泡泡,也抓不住她。
想到这,他唇角勾起一抹苦涩,随即又正声道:
“我切断了她和那东西的链接,你只要维持住妖力,压制即可。只剩半月,玄蔺就会化龙,带你我上绝神顶,那有你想要的东西。”
禹卿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