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鸢殿中。
满城沸沸扬扬,羽鸢殿却安静无比,这个时候,玉子衡刚好过来给少主送每日大补药来。
见自家少主正在房里画工图,心疼坏了,忙催促道:“少主,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又因为玲珑宴上的珍品一事,不舍昼夜数日,近日不宜再过度操劳。”
凤箫在画一只机关小猪的模型图,那日,他见慕寒星捧着一只猪在院子外面玩,还以为她喜欢小猪。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图纸陷入沉默了,其实他也不知道她都喜欢什么。
“那个是……镜公子养的猪?”玉子衡眼尖,瞧见了自家少主画的图,图上小猪很像尘尘。
凤箫一愣:“他养的?”
玉子衡很快道:“城主遴选灵宠,就从镜公子那里挑了一只,应该算是镜公子养的吧……”
然后凤箫抬手就是一把灵火,瞬间把图纸烧了。
玉子衡:“……”
烧完后,他心里痛快了。
初来浮月城的时候,慕寒星曾大大方方地问过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她可亲自去三界去寻,只要他喜欢。
他当时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听闻三界有一种香木,纹理精致,此木还自带香气,萦绕不灭,很适合用来做乐器,若能成器,定是馥郁芬芳,响遏行云。”
“好。”
城主答应了下来,不出三日便给他带回了香木,只不过递到他手上时,那棵香木已经被做成了一只精致秀美的箫。
箫上还精心刻上了他的名字——箫。
他眼神一颤,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只箫。
那一日的场景如同昨日,历历在目。
凤箫愣了一会儿神,玉子衡说了要事,但见他在发呆就喊了他一声:“少主?”
凤箫神思游回,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玉子衡叹了口气,又念叨了一遍:“还不就是三城主那件事,少主若是怕灵力尚未恢复,就把我带上吧,总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让给别人,尤其是镜公子,若是被他抢去了,真让他当成了三城主,以后咱们羽鸢殿不是要倒大霉了吗?”
凤箫蹙眉,他眼底冷涩:“子衡,你糊涂。”
“啊?”玉子衡一愣。
“这明显是陷阱,先不说我有要去月宫问责的要务在身,城主知道我体弱,如果这个时候我还硬要去冒险去取藤鬼枝,这未免太奇怪了些。”
平常时候,小演怡情,这种时候,大演犯忌。
“城中大战之时我不曾出力,竞选三城主之时却不顾生死也要捞功,换作你是君主,你会怎么想?”凤箫肃然反问他。
玉子衡不说话了,他只是想替少主分忧,而且少主若是能在浮月城获取到更大的权力,那么他们凰族就会受到更大的恩泽。
凤箫心如明镜,对玉子衡意味深长地道:“既然城主大人想钓鱼,钓的鱼还未必是我们,我们就静观其变就是了。”
玉子衡彻底懂了,于是不再劝谏。
……
于是,慕寒星在熙和宫里左等右等,这俩男宠就是不现身。
行啊,心眼子真多啊。
不愧是女魔头相中的才俊。
等她一个人都干了快三盘水果了,俩人也都没出来,不过这件事,她很有耐心地选择继续等,她就等第一个踏入她这熙和宫的大傻子。
然后,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大傻子来了。
春桃来报:“城主大人,封平和封安二位长老求见。”
“……”
俩大聪明来了。
她差点笑得原地打滚。
重头戏开始,她得好好表演一番。
表面上,她面容沉静,周身清冷高贵,跟春桃对了个眼神,宣二人很快进殿。
她假装捧着一本策论相关书籍,懒洋洋地坐在大殿高座上,单手枕着脑袋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书。
二人一进来,先是一改往日冷傲的态度,对着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城主大人。”
慕寒星从书中世界假意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面露少许疲惫之色,再抬头见到二人神清气爽时,微表情转换流畅自如,又是一脸喜色:“听回春府的仙医说你二人病了,我这还担心的不行呢,正想着等你二人稍好些能见客了,再去看望你们呢,这下可好,是谁给你俩看好的病,朕定要好好感谢还重重有赏!”
二人比她还假,忙一脸感激,封平身为兄长,先是道:“是皇恩浩荡,泽被天下,另城中万物复苏,百废俱兴,才让我和舍弟二人不必整日操心国务从而案牍劳形,伤心伤神,这才好转了起来,若说是感谢,那么也当是谢城主隆恩。”
瞧瞧……这马屁拍的,慕寒星都快不认得封平了。
他有这个外交能耐,话术手段,为什么非要跟她作对呢?
可惜了。
这话里的意思虽然还是让他本人的性子无所遁形,不过说得已经很好了。
一边谢她一边夸自己敬业,多牛逼的公关稿。
“总之,你二人没事了就好,还有什么要事吗?”慕寒星装傻充愣,赶紧问道。
封安做贼心虚,生怕天霓把自己揭发出来,所以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