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若……”凌守夷顿了顿,“事顺利,届时我会在天门与你见面,与你一同离开。”
可这一席话并不能说服夏连翘,她惊极,恨极,急得眼泪扑簌簌而落,无声的眼泪疯狂地在脸上纵横交错。她呜咽着,恨不能冲上前一口咬死他。
凌守夷却仿佛没看到一般,垂睫轻轻拭去她眼角泪水。
转而将她交付给曲沧风: “曲沧风,你知晓,我生平没求过什么事,如今只求你说到做到,保护好她。”
曲沧风神复杂地点了点头,“理当如,我会竭尽所能护夏道友周全。”
凌守夷:“多谢。”
夏连翘软绵绵被曲白二人扶着,无声地睁大水汽弥漫的大眼,眼泪风干在脸上,后知后觉地想起凌守夷说的“天门”。
她愣了一愣。
忽而记起。
天门。
是了。
原著中白济安与凌守夷一行人正是逃至天门附近时,元伯功启动的剑阵。
想到这里,她又急得满头大汗,一时之间,想叫凌守夷不要去天门。
转念一想,又怕凌守夷不去天门,元伯功不知在哪里启动剑阵,她就算想救无能为。
凌守夷收回视线,看向李琅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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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琅嬛怔怔:“……师、师尊?”
凌守夷顿了顿:“……是我负你,抱歉。”
在李琅嬛的印象中,仙君总是一副冰捻的模,淡漠无,冰冷无欲,远离红尘,纤尘不染,体相皆空。
更遑论亲口到他对自己道歉?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脸上露出这般生动的神,有悲有喜,有不舍有歉疚,冰雪般的眉眼浸染人间风月,红尘烟火,霎时间点染生姿。
眼前的人,渐渐和下界那个名唤凌冲霄的冷峻年剑修相重合。
如今这一番改变,是因为连翘吗?
她震愕之下,思绪纷涌如潮,良久,才神复杂摇摇头,“师尊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师尊为仙门执法,不过是秉公办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凌守夷:“你格纯善,无须为我辩解。我本偏激,执法酷烈,是不争的事实。”
最后朝李琅嬛微一颔首,凌守夷说完,便将剑丸一催,身化一道遁光,拔地而起,转瞬便没入云雾之中,不见踪迹。
夏连翘被白济安和曲沧风牢牢制住,挣脱不得,有口不能言,气得大哭。
反倒是姜毓玉愣了一下。
这毕竟是他们几人的恩恩怨怨,从才起他便只能看着,不好随意插嘴,时竟一拍遁光,直追上凌守夷。
“凌道友!且慢!!”
凌守夷得动静,按定云头:“姜道友?”
姜毓玉气喘吁吁赶来,“凌道友!且慢!我……”
年焦急得面色通红,结结巴巴道: “我、我不知你想去哪里。”
“,我这里有东西想给你。”
姜毓玉说着,便自芥子囊中取出一只木匣来,恳切道:“这是之前连翘托我保管的,叫我几个月后再转交予你。”
“我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安……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这木匣,我想还是提前交给道友比较好。”
姜毓玉与凌守夷并不熟稔,更何况这位凌道友格太冷,不知为何有对他一向不加辞色。
兼之,他如今身份不同寻常,他见他心中难免憷。
连翘是他的朋友。
若不是知晓连翘身陷囹圄,他不会动请缨,与白济安杀上仙门。
孰料,从来对他不加辞色的凌守夷,时竟接下木匣。
姜毓玉便大着胆子又劝了一句: “凌道友,我知道你我并不熟稔,我还是想劝你一句。”
“连翘待你深义重,你……你该看看这仙门值不值得自己付出这般多。”
“我知晓,多谢你。”凌守夷语气淡静,隐约感激。
将木匣收入囊中,凌守夷不再迟疑,再催剑光,往风露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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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露殿内。
原先气势恢宏的殿宇,如今早已是一片碎砖乱瓦,雨井烟垣。
一道白衣人影,足踏过枯枝败叶,连天衰草,步入殿内。
间禁制灵气本如流水一般周转不息,在凌守夷强行破开之后,云烟沸涌,紊乱的灵气如洪水暴涨,在他身后掀起滔天巨浪,直上九霄。动静大到万里之外能一览无遗。
凌守夷神不变,任凭身后地动山摇,云烟排空,平静踏入殿内,打开妆奁,便开始寻找夏连翘口中那支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