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程度上可以麻痹他不去胡乱想。
几天里,只要一想到夏连翘,他心底就泛起一股炙热的恨意,如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恨意近乎烧穿他的大脑,他的心脏脾胃,将他骨血都烧融成灰烬。
眼前的字迹越来越模糊,恨意重又漫上眼眶,将眼角也熏得赤红。
凌守夷能清楚感觉到一腔龙血正在他血管与心肺间燃烧,像是煮沸的热水,烫烂了他的皮肉,烧得他不得安宁。
他恨自己如今的失态,更抗拒无法自抑的浮游乱想。
凌守夷阖上眼,捏紧笔杆,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眼前的公文上来。
只可惜收效甚微。
痛恨的火苗一经燃烧便在难熄灭。
他的脑海不受控制在一遍遍勾勒着她的一颦一笑。
他自生活在渡霄殿内,渡霄殿是独属于他的真正的领,里清静、冷清,鲜至,无打扰,在里,他常常能获得久违的安宁。
可一想到,她如今正在渡霄殿内吃穿坐卧,凌守夷就感到浑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就好像自己的领在一刻被侵占,被污染。
她如今在做什么?是在修炼?还是在憩?他知道她晚上一直憩的习惯。是在与谈笑,还是在筹谋着怎么逃脱他的掌控,曲沧风暗中勾结静待着第二次将剑捅入他心肺的时机?
一想到里,凌守夷几乎快要冷笑起来。
她真的以为他还会么愚蠢无知吗?
他知道她近在咫尺,只要他想,大可此时搁下纸笔,推开门,长驱直入,去诅咒她,报复她,他恨不能将她一整咬碎了吞下去,想叫她也尝尝,尝尝她自己到底的心到底是什么滋味,也尝尝日夜弥漫在他心口的恨。
想撕扯,想啃咬,想刺穿。
他也知道她远在天涯。心口的剑疤久久未愈,在她曾经依偎在他怀中与他耳语话时,他也未曾想到朝一日她的剑尖会刺穿他的胸膛。
而曾经的热爱浓此时也成了莫大的讽刺。
……烛火毕剥作响。
凌守夷被烛花爆开时细微的动静惊醒,不由怔了一怔。
旋即意识到,自己刚刚想得在太多了。
恨意令他的眼角、手臂、浑上下的肌肤漫生出一片片淡色的龙鳞,额头生出狰狞的龙角,连眼眸也变幻成细长浅淡的竖瞳。
恨意在一刻让他又变成一半龙半的怪物。
少年厌恶了自己的手臂一眼。
一刻,恨夏连翘而生的龙鳞,更像是她在自己上留下了鲜标记,并朝自己示威。
他厌恶自己上出现关夏连翘的一切。
唇瓣用力抿作平直的线条,凌守夷抬手揭下手臂上一片龙鳞下来。
疼痛某种程度上分割了他的注意力。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仅仅只是关注□□的疼痛上来。
他像是短暂获得一瞬喘息之机的笼中鸟。
凌守夷微微抬起脸,眼角漫起淡淡的薄红。
于是,接下来便是变加厉堪称自虐般的行为。
对着烛火,凌守夷面无表一片片拔掉了自己臂上的龙鳞,嫣红的唇瓣近乎咬出血来,留下一淡色的浅浅的齿印。
激烈的疼痛过后,便是绵长细密的余痛
凌守夷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臂,汗水洇湿了脊背,却带来一股近乎快-感释放过后的前所未的平静。
他一静静坐了很久,独对着一盏寒灯,漠漠雪色。
夜风吹入殿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肌肤上的汗液被冷风吹干。
过了很久。
静如一座冰雕的凌守夷,眼睫猛一颤,忽然动了动,眼里漾开一阵茫然。
他感到一阵空洞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