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众人又在钟小姐家吃了茶,她们家又弄了一桌子饭菜,着实精致。季双儿因着家里开客栈也算是吃了不少好东西,如今看钟小姐家里吃的菜,不由叹道:“都说你们家是书香人家与我们这等人家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就这吃上倒真是与众不同。”
钟小姐却一反常态,并未做声,直到唐小姐提醒了钟小姐一声,“钟小姐,季小姐在跟你说话呢!”这下钟小姐才反映过来,她沉默道:“我又算得上什么书香人家,不过是我祖父有了几分功名罢了。”
她这个做主人的明显神情疲惫了,唐小姐却与苏小姐说话说的热火朝天,原来苏小姐也定了人家,原是吴家三房的公子。苏小姐性子看似火爆,实则最没个主意的墙头草,她偏生说话声音又十分大,“明年秋天是我的好事,你的好事约莫也近了吧?”
沙小姐是个脾性十分好的人,说话永远也端着笑,只是这样的人在旁人看来总是有些距离的。她就在一旁跟唐小姐凑趣,“你们俩个好不知羞怎么说起这个来?若是缺什么布,只管来找我,我等我爹爹去临安府的时候可以跟你们带回来。”
唐小姐似笑非笑:“我倒是不用了,已然有了,只是这位怕就需要了。”说着指了指苏小姐。她又跟余榕道:“你们家那个铺子应有尽有的,我只管找你们便是,什么都可以拿到。”
这下余榕才知道这个唐小姐真不是好惹的,草埔虽然是个大镇,可因着余松的杂货铺货品齐全,种类很多,生意做的越发,难免排挤其他人的生意。前些日子,余松还请草埔镇上的三教九流吃饭,拜码头,可谓是放低了身段。生意越红火,人家不会看到你的辛苦以及用心,只会觉得你挡了她们的路,只是余松素日会做人,张氏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才让一些人望而生畏。
唐小姐说这个话估摸着就是想让余榕跟沙小姐吵起来,可余榕并不上当,“开大门做生意还有把客往外推不成,只要唐小姐喜欢来,自然是可以的。”余榕又跟沙小姐道:“我最近要做头花需要些轻纱,不过要的不多,若是可以裁一尺给我如何?”
沙小姐也是个精明人,连忙接茬,唐小姐暗自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都是商户女,女儿家们大多也是聊的生意经,钟小姐心中不耐,还要应酬,只是她涵养很好,一起来就道:“天色不早了,我本想多留姊妹们说话,只是怕宵禁了不好。这会子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大伙儿只管带回家去。”
等余榕上了车后,季双儿迫不及待的打开,她得的是今日她吃的最多的一道黄金豆腐皮的菜外加一个薄荷味的香囊。余榕得的东西也十分妙,同样是一个香囊,却还要一小盒茶叶。那装食物的盒子皆是她们都没见过的样子。
余榕叹道:“钟家可真是深藏不露。”
季双儿也点头不已。
而吴小姐的嫁衣终于快完工了,又听说吴小姐近来身子有些不舒服,并不能前来。于是张氏雇了车陪余榕一起去送嫁衣,张氏也换了新衣服,还配着余榕跟她做的头花,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榕榕,这买田的事情我思来想去还是要早买,反正我们佃出去,拿点口粮是没问题的。”
本来昨天商量着要先到镇上买宅子的,谁知道张氏想法变了?不过余榕也表示理解,毕竟对于农民来说还是土地最大。
“也好,只是我这里还存着二十两,我知道娘是不肯要我的钱的,只我出十两给娘买上等田娘看如何?”
张氏一听抚掌而笑,“我与你爹这几个月忙忙碌碌的,也不过才挣了四五两银子,可你这绣活一做那就厉害了。你哥哥如今走的这货也是极好的,你哥哥给了我八两,我们正好买一块上好的田,两亩中等的。等到年前让你爹爹回家做房,也算是留了基业。”
村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佃户,有田的田也不多。只是余榕担心余老太的事情,“奶若知道咱们既有钱买田,也有钱做房,怕是又会逼咱们交钱出来了。”
“切,我们都分家了,她提什么要求只管当没听到便是。而且跟你大伯母相比咱们手中的才是三瓜两子儿的,你大伯母卖了十亩田,少说也有好几十两,可咱们也是好不容易盼到的才拿了这点钱。你爹跟我吃了多大的亏,你哥哥也不过才十几岁就成日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也实在是很不容易。可你大伯家又做了什么,简直比你二伯她们还不如。”
张氏心里还气不过的很,余桃跟余梅哪里似自己的儿女们在外漂泊闯荡这么多年。这也是张氏并不催儿女婚事的原因,好容易跟儿女相聚,她可舍不得这么早就放出去的。
余榕劝道:“娘,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张氏跟余榕到吴家的时候刚过晌午,刘妈妈出来接待的,她对张氏道:“余奶奶莫怪啊,我们大夫人在老太太那里伺候。”
余榕跟张氏对视一眼都没做声,吴家这样的人家家业不算特别大,规矩倒是多。
刘妈妈继续道:“您二位先在花厅里等一下,我叫我们大小姐过来。”自从张氏一战成名后,街上的人都知道张氏的厉害,凡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很,而且余松的生意越做越好,刘妈妈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小看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