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转变的太快,令霍绾感到眼前一阵晕眩,被迫阖上了眼。
不过几秒的时间,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被抱出了浴室,躺在了那张双人床上。
那条几乎没有起到什么遮挡作用的米白色浴巾顺着床沿滑落到了地上。
很快,霍绾忽地睁大了眼睛,断续着喊出了他的名字,手指紧攥着他的衣饰。
“厉濯羽……”
可还未适应,她就已经被再度堵住了唇。
……
不知过了多久,天还没亮,卧室内仍是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光影交错。
半张脸几乎都埋在枕头里的女人侧颜上仍布着一层未消的酡红,几乎是疲惫倦怠到了极点,声音哑着,连发声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少年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凌乱的长卷发,怜爱地轻抚,明明看着是极其温情的一幕,可他的举动却给人一种压迫的侵-占感。
霍绾算是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的力气,阖着眼睛昏昏沉沉地睡着,颇有一种由着他去了的意思,放弃挣扎。
她现在只希望今晚不是个开头,未来如果经常这样……
那她或许没因工作而猝死,反倒是先‘死’在床上了。
啧,她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她占了便宜,还是厉濯羽。
不过今晚的厉濯羽好像很执着,情到深处更是重复在她耳畔呢喃,诉说着爱她诸如此类的肉麻情话。
最后她实在是倦了,敷衍地配合着回了他一句,具体回了句什么就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可厉濯羽的反应显然过大了。
他好像很诧异,震惊之余又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全然忘记了她完全是迫于无奈才敷衍了他那样一句,在结尾唤了声他的名字。
清醒过来以后想想,她当时或许脑子还真是抽了,总之是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最后的最后,迷迷糊糊中,她听到耳畔传来了一道蛊惑的低语:
“绾绾,我抱你去浴室,简单清理一下,嗯?”
许是实在困到了极点,熬不住了也被他这磨人磨己的态度惹毛了,霍绾闭着眼睛没好气地冲了句:“随便你!”
然而很快,她就后悔了这个愚蠢又草率的决定!
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最后当她被抱出浴室时,几乎是已经完全脱了力,脑袋昏昏沉沉地靠在少年的肩膀上,甚至能隐约透过窗帘看见窗外天边朦胧的光线。
天都泛白了!
这已经是几点了?!
当然,她现在已经没有丝毫精力再去质问顾及这些了。
*
天亮了。
日上三竿。
厉濯羽昨晚说的果然应验了,直到中午,霍绾才勉强从混沌中醒来。
头疼,身体也疼,像是被碾过,脸色都是虚弱的白。
这样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回忆起了三年前,厉濯羽中了药的那晚,甚至昨晚后来做梦时还梦到了那一幕。
早上,她在朦胧恍惚中醒来过一次。
四目相对,对方的手还没落在她的脸上,就被她先一步别过脸躲开了。
她裹着被子侧转了个身,即便她的腰间很快多了一双遒劲有力的手臂,也未曾影响她再度沉沉阖上了眼。
直到下午,霍绾才真正醒来。
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厉濯羽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主卧内空荡荡的,布置的这么奢华却怎么看怎么冷清,像是个空壳。
霍绾单手撑着身体缓缓坐正,扶着脑袋,只觉得身体上的不适盖过了没有休息好的头疼,缓慢地重启着自己的大脑。
倘若她此刻眼前有一面镜子,一定会惊呼镜子中憔悴又凌乱的女人到底是谁。
就连眼睛怎么也是红的,像是哭过了。
又不是没有过生活经验,她能感觉到厉濯羽早上应该已经帮她涂过了药。
即便已经没有早上那样疼到倒吸冷气,但还是牵扯出了太多不适。
几分钟过去,她就一直这样静静地坐着,脑袋还没彻底清醒过来,难得看起来有几分呆愣。
就在这时,主卧的门板忽地发出了一道“咔嚓”声。
接着,那扇门被打开了。
即便不用去看,也能猜到门外的人是谁,霍绾冷笑了下,随后毫不犹豫地抄起了身后的枕头,二话不说地砸了过去。
门口的颀长身影悄然一顿,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抬手抓握住了那直击他脑门的枕头。
对于霍绾的反应,厉濯羽并不感到惊讶,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床边,“绾绾,你醒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让医生过来一趟。”
霍绾的气息尽数沉降了下去,忍住了那声卡在喉咙里的“滚”。
接着,她一言不发地摸到了床头柜上的烟盒,毫不避讳地抽取了一根,用打火机点燃。
昨晚是他没控制住,到最后已经忘记了要如何收敛,即便料到了她今天醒来以后会格外恼怒、甚至会发火,也还是随心随性把积压在内心深处那么多那么久的恶劣念头全都宣泄了出来。
那道逆着光的颀长身影阔步走来,顺势在床边坐下,熟悉的气息涌了过来,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