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两夫妻心也真是大,在病房里吵成这样,真不怕路过的人听见吗?
心里这样想着,霍绾回头将四下环顾了一圈。
还好,大清早的,这又是VIP病房的楼层,走廊里没什么人。
除了她和渡鸦,就只剩下角落里霍隐的属下。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了一声冷呵:
“谁在外面?!”
被发现了。
霍绾倒也没有半分被识破后的惶恐无措,对着门上反光的玻璃牵起了唇角,扬起了与往日如出一辙的明艳假笑。
接着,她直接从外面推开了这扇门。
“父亲,是我。”
病房里,吵的不可开交的霍隐和沈婉容同时愣住了。
霍隐神色复杂。
沈婉容的脸色就更加精彩了,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可又带着一层畏惧。
霍绾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收入眸底,接着从容自然地迈进了门槛,顺手关上了这扇门。
她微笑着看向霍隐,“我过来探望母亲,没想到您也在。”
末了,她又轻声提醒了一句:“对了,这里的门不怎么隔音,大早上的,其他病人还在休息,父亲和母亲还是小声点好。”
听到霍绾对沈婉容的称呼,霍隐的眉头拧得更紧。
但他面对霍绾时,声音明显温和了很多:
“绾绾,她不是你的母亲,你不用这样勉强称呼她,她不配。”
瘫坐在地上的沈婉容捂着被床角撞到的腰,冷笑:
“你以为我想让你外面的野-种喊我一声‘母亲’?”
“不过霍隐,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霍夫人,你流落在外的野-种就只能是野-种!”
“野-种?”霍隐显然被这两个字激怒,将霍绾护在了身后。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沈婉容,一字一句讥诮道:
“沈婉容,你敢让斯洺和皎皎和我验DNA吗,你敢吗?”
这句话显然让沈婉容蓦然怔住,接着像是像是彻底爆发了一样,指着霍隐的鼻子怒吼道:
“霍隐?!你怀疑我?我为你们霍家操持了那么多年!还有斯洺、皎皎,是他们替你尽孝了这么多年,你怎么敢怀疑我和他们?!”
霍隐冷漠地看着她,像是看待一个物件:“我只问你一句,你敢验吗?”
沈婉容先是冷笑,双肩颤动,声音越来越弱:
“我算是看出来了……”
接着,她再度抬起了那双通红的眼珠子:
“霍隐!你不过是让斯洺和皎皎为了这个野-种让位,让这个野-种继承霍家罢了!为此,你甚至不认斯洺和皎皎这一对亲生儿女!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还有,我这次入院都是因为这个野-种!是她捅穿了我的手!现在好了,你们父女两聚齐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我灭口了?好让你们一家团聚!”
霍隐原先只是听说了沈婉容的手伤是霍绾造成的,以为只是谣传,可亲耳听到沈婉容的控诉,他望着霍绾的眼神不禁稍稍变了变。
尽管霍绾对霍隐这个‘父亲’没有半点好感,但还是演出了一副有苦难言的乖女儿模样。
她今天没化妆,加上昨晚旧疾复发,现如今的脸色更是苍白至极,看上去比瘫坐在地上沈婉容还要虚弱。
她张了张干涩的唇,声音很低柔:
“母亲难道忘了吗?三个月前,你花重金收买了我的人,命他在M国暗杀我,如果不是我命大,怕是此刻……父亲只能见到我的墓碑了。”
听到这里,霍隐一个箭步上前,直接俯身掐握住了沈婉容的脖颈:
“你敢?!你竟然敢对我的女儿下手?!”
“沈婉容,多年前,我就发现了藏在你这温顺皮囊下的蛇蝎心肠!只有老爷子被你蒙在鼓里,把你视为好儿媳!真是个笑话!”
“这个婚,无论如何我也要离,至于你们沈家的人,放心,我这次回来,会一个个收拾!”
沈婉容面色发白,呼吸困难,死死地掐着霍隐的大手,可无论如何他也不肯放开,她险些就要窒息而亡!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破开——
看清楚病房里的这一幕,冷着一张脸的英俊男人几乎是立刻厉声制止:
“住手!”
跟在霍斯洺身后的霍皎皎更是惊讶至极地捂住了嘴巴尖叫出声。
一个青年人和一个中年人,力量上的差距高下立见。
霍斯洺揪住了霍隐的衣领,将他一把狠狠扯开,接着半跪在了沈婉容的面前,仔细地查看着她是否有碍。
“咳、咳……”见到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来了,沈婉容的眼眶忽地红了,泪水不断地往外涌。
“斯洺……皎皎……”
霍绾及时扶住了被霍斯洺推搡开的霍隐,“爸,您还好吗?”
霍隐只是朝她摇了摇头,温和表示:“放心,我没事。”
霍皎皎怒不可遏地瞪着霍隐,颤抖的手指着他的脸:
“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咪?!”
见到自己的另一个女儿,霍隐心生不忍,“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