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乌云密布如同沉重的铁灰帷幕,猛烈的风带着砂砾,狠狠击打在那军绿帐篷上。
暴雨将至,整个野营区宛如末日降临前夕,弥漫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息。
金玉希无心去担心帐篷会不会被这狂风连根掀翻。
她眼眶泛红,衣衫凌乱地躺在充气床垫上,正哭着恳求面前的男人,“不然……你先出、来吧……”
男人的举动,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从来没人跟她说,这样的事情,竟能痛得让人想破口大骂。
见男人没有反应,她奋力推了男人一把,修剪干净的指甲在那坚实的胸肌上划出了几道令人心惊的痕迹。
男人似乎在迟疑,是否还要继续。
但随即,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别装。”
装什么呢?
金玉希满脸泪痕,不解男人的意思。
这种事情,还能假装不成?
她想痛骂一顿,却被男人深深地吻住,未尽的言语只能化为模糊的呜咽。
男人强健的手臂支撑在她耳边,没有半点惜玉怜香的意味。
或许未曾料到,男人皱紧了眉,“你……”
“我怎么了?”金玉希已猜到男人的疑问。
他八成想问,为什么她是第、一次。
金玉希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
可不是么,谁能料到,她为周言珩做了六年的助手,恋爱谈了有两年,却连床边都没沾过。
不愿在这个时刻忆起那个人,金玉希伸臂勾住了男人的颈项,“怎么,楚总怕我赖上你?”
楚宴那清冷俊美的脸庞阴沉得令人害怕,让人猜不透他眼中隐藏的情绪。
金玉希觉得她的确是疯了,竟然敢招惹楚宴。
别说周言珩,就是周言珩的父亲遇见楚宴也要敬重三分,哪是她能够随意戏弄的角色。
金玉希默默缩回手臂,试图尽快结束这场不算愉快的亲密。
然而,楚宴并未给她退却的机会。
男人骨感分明的手托起她的下巴,既狂热又克制地在她耳尖落下亲吻。
他清冷的音色带上一丝柔情。
任何人听了,都会以为,他对她爱得深沉。
难怪说男人可是在床、上最擅长骗人呢?
听着男人那极富诱惑力的声音,金玉希的抗拒慢慢被平息。
黑夜常常给人带来虚幻感,似乎无论犯下什么错,只要天一亮,一切都能烟消云散。
她停止了抵抗,外头的风势渐渐减弱,酝酿已久的暴雨终如决堤般倾泻而下。
雨点击打帐篷的响声淹没了金玉希微弱的声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疲惫至极,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天边已泛起曙光。
她是被楚宴身上那灼热的温度烤醒的。
男人像个小太阳似的紧紧搂着她,抱得她连喘口气都费劲。
她伸出手摸了摸男人额头的温度,热得吓人,显然是发烧的节奏。
昨晚疼得死去活来的分明是自己,他咋还发起烧来了呢?
金玉希瞅着楚宴那如同雕像般完美的腹肌,不由得笑了出来,楚总这身子骨也太不经事儿了吧。
为了避免等会儿男人醒了,两人相对的尴尬场面,金玉希赶忙穿上衣服,一溜烟地逃离了这个事故现场。
反正楚宴身边围着的朋友多得是,哪轮得到自己操心他呀。
但愿离开了这露营的基地后,他能把今晚的事儿当作没发生过。
回到了车上,金玉希打开了已经关机两天没打开的手机。
微信消息、邮件、短信还有未接来电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出来,震得手都麻了。
她随便划拉了几下屏幕,发现绝大部分全都是关于工作上的事儿。
这才人间蒸发两天,公司那些部门头头们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好像没了她地球就不转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先急,那边周总可沉稳太多了,这两天就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将来打算,只要你愿意帮把手,我保证给你全世界最梦幻的婚礼。】
【婚纱明儿就送到你家,歇够了就回公司来。】
金玉希瞧着周言珩这命令式的口吻,只觉得好笑。
往上翻聊天记录,是她提分手的信息,周言珩视若无睹,甚至把她辞职的报告都驳回了。
他就这样,只管自己乐意,从不管她怎么想。
退出和周言珩的聊天界面,金玉希给好姐妹安然发了个消息,只说自己有事先下山了,然后开车回了璞誉苑。
这个地方是周言珩以公司的名义帮她租下来的员工寝室,这几天正忙着办离职,还没时间搬走。
她的东西不多,也就几件衣服几本书。
本想着今天久回去收拾收拾,没想到宿舍里面还有个大惊喜等着她呢。
金玉希推开门,面无波澜地瞧着坐在客厅里正对着镜子臭美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叫向绾绾,今年刚从大学毕业,才到周氏实习不满俩月就爬上了周言珩的床。
算是周言珩那些情人中最年轻的,也是其中最耀武扬威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