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站在地上,又让她的手扶住了洗手池,这才轻轻地掩上了门。
惠怡眉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模样儿。
头发乱七八糟的,像鸟窝似的,头上还沾着草屑?双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嘴唇发白而且还有干燥掉皮的现象,身上的衣服和裙子乱得不像样子……
她呆了几秒钟,然后摸索着解下了裤子坐在了马桶上,解决完了生理问题之后,她又忍着脚下的疼痛,快速地洗了把脸还刷了牙,跟着还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想了想,惠怡眉慢慢地挪到了门口,把卫生间的门裂开了一条缝儿。
“林岳贤,你帮我拿套衣服过来好不好?”
他本来就一直守在卫生间的门口,听了她的话,就点点头走到了衣橱边。
很快,他就递了一套衣服过来。
惠怡眉接了过来,轻轻地掩上门,插上了插栓。
她飞快地换好了衣服。
再次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仍是一脸的倦容,但起码衣装整洁,头发也被梳理得一丝不苟……
她再一次推开了门。
林岳贤不由分说地就把她抱了起来……
陡然的失重让惠怡眉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她满面通红,并且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她的床前,并且把她放在了床上。
林岳贤看了看她的足底。
纱布中心隐隐透出些深黄浅褐的痕迹来,也不知是不是药膏的颜色?还是她的脚又出了血……
“威廉?辛普森医生过来为薇妮看病,请你开一开门。”房东太太在门外喊道。
林岳贤连忙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
留着大胡子的辛普森医生拎着药箱走进了屋子。
辛普森医生查看了一下惠怡眉足底的伤势,又替她量了量体温,听了一下心肺,确认她只是足底有些擦伤,并无大碍。而且因为林岳贤前期处理得比较好,所以伤口并没有发炎。
辛普森医生用酒精替她处理了一下伤口,留下了对症的药膏,又交代林岳贤要怎么怎么护理以及这药膏怎么涂抹,多久换一次药之类的……
林岳贤送走了辛普森医生和房东太太,松了一口气。
他先去廊厅里的炉子上,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进来,让惠怡眉喝粥;然后他就坐在桌前,皱着眉头看辛普森医生留下的那些药盒上的说明……
惠怡眉捧着大瓷碗,用不锈钢的勺子舀着热粥,一点一点地吹凉了,慢慢地吃。
林岳贤他……
其实也蛮能干的嘛。
说起来,他来到英伦也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可他不但努力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已经开始了潜心求学之路;而今天,不过只是半个上午的时间,他应付突发情况,买菜做饭,求医问药,还向她和他的学校请了假……样样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换作是惠怡眉自己,可能都做不到那么好。
惠怡眉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埋进了碗里。
“林子谦,谢谢你。”
她轻声说道。
出乎她意料的是……
他竟然没有回应?
就在惠怡眉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他没有听清楚的时候,他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药瓶,拿了一本书出去了。
惠怡眉愣了好一会儿。
她讪讪地捧着大碗,慢慢地吃着粥。
当她吃完粥,正想挣扎着把碗放到桌上去的时候;他突然又从门外走了进来……
林岳贤接过了她手里的空碗,又转身出去了。
他没跟她说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直到这时,惠怡眉终于回过味来。
——他在生她的气!
看着那扇被他轻轻合上的门,惠怡眉愣了好久……
她尝试着换位思考。
昨天晚上,当艾承宣送她回荷福大学的时候,当时林岳贤就守在荷福大学的门口;所以说,他全都看见了?
林岳贤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如果换过来,让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有个女人陪着林岳贤一直走到家门口的话……
惠怡眉顿时捂着自己的胸口,倒抽了一口凉气!
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充斥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酸涨涨的感觉?
感受着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她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
——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你越是寄予厚望,将来失望越甚!难道你忘了前世么?那时的你也曾将一颗真心托付于人,但后来呢?爱上一个人的滋味,真的好吗?与其把自己的命运交与根本不值得信任的人,倒不如自己当自己的家,好好经营……
心中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你又怎知林岳贤不值得信任?
惠怡眉轻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今生,她曾经在婚前与林岳贤密谈过,那时她直截了当地问他,否有红颜知己;但当时的他断然否认……
他说的是真话吗?
如果是,为什么前世的他年逾三十仍未婚配?坊间纷传,说他的红颜知己另嫁他人,所以他才苦守不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