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皇宫,太极殿。
曲欣悦和上官濂各自占据一张桌子,处理着自己的事。
自从上官濂监国后,变得忙碌起来,如今迅镖情报也交到了曲欣悦手里。
曲欣悦需要处理曲家军外,还要查看迅镖呈报上来的消息。
两人虽然忙碌,但还会时不时抬起头来,隔空对视一眼,复又低头批阅,默契又甜蜜。
就连原本站在他们身后随时伺候的阿格,也受不住两人之间,甜到拉丝的氛围。
感觉自己有点亮?
他赶紧找个借口,匆匆从太极殿逃离。
当曲欣悦看到拆开其中一条情报后,脸色骤然一变。
她抬头看向正微微皱眉批阅奏折的上官濂,心底涌上不舍。
上官濂似有所感,抬头看向曲欣悦,发现曲欣悦的脸色不对后,心头一紧。
他搁笔,站起身来到曲欣悦身边,手抚在曲欣悦的脸颊上,担心的问。
“怎么了?是不是每日陪孤在太极殿太枯燥了?”
曲欣悦摇摇头,叹息一声看向上官濂温柔的桃花眼,朱唇轻启:“殿下,我要去边关。”
上官濂呼吸一窒,看来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只是……
他担忧的看着曲欣悦摇头:“边关还有那么多将士呢,悦儿没必要亲自上前线,而且孤也会担心。”
曲欣悦摇摇头,将手里迅镖的情报递给上官濂。
上官濂展开密信,一行字跃然纸上——延峰关外,发现王庭大军集结,预计会达四十万之数,延峰关危!
曲欣悦认真的直视上官濂双眸。
“殿下,这样的大战,如果想鼓舞士气,少不得会御驾亲征,现在父皇病重,殿下又有监国之责,只有我去最合适。”
上官濂眼眶微红,一把将曲欣悦揽进怀中,心微颤:“可孤怕悦儿会受伤……”
曲欣悦纤纤玉手捂住上官濂的嘴,故作俏皮的开口。
“殿下放心啦,就算打不过,以我的功夫,没人能留下我的。”
上官濂拧眉,忧心忡忡,话虽如此,但悦儿性子倔强,责任心强。
战场上瞬息万变,刀剑无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曲欣悦主动环抱住上官濂的瘦腰,叹了口气,闷闷道。
“曲家军每次出征,从不缺过主帅,我身为曲家人怎能退缩?而且父兄的仇人也有王庭一份,殿下,悦儿想去。”
上官濂叹息一声,想说孤陪悦儿去边关,但知道这不现实。
他不自觉收紧抱着曲欣悦的手臂。
若离别,还未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
……
元鼎三十四年。
南诏远征。
身穿乌色软甲,整齐列队在城门前的曲家军,目光皆崇敬的望着队伍最前列。
那个同样身穿乌色软甲,身材娇小,却气势不输他们,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这是他们的大小姐,亦是他们的首领,他们所要追随的人。
城墙上,上官濂眼底隐忍着痛色,遥遥望着他的太子妃。
大风起,扬起曲欣悦的披风,猎猎作响,露出缠在腰间发着乌黑幽冷光泽的九节鞭。
她抬起头,眼神明亮又温暖的看向城墙上的上官濂,无声的说:“等我回来。”
战鼓擂响,一下又一下紧紧敲在众人心头。
出征的战士们心中升起豪情,双手举起碗中酒,昂头一饮而尽。
酒尽,摔碗,代表众人一往无前,保家卫国的决心!
有将士已吟起出征的壮行酒曲,肃杀又悲壮。
“出征酒,饮一口,将军将士血同流,生也举起酒,死也举起酒,饮不够杯中酒,生生世世不回头!”
上官濂亦含泪饮尽碗中酒,开口时,扬起的嗓音沉重。
“将士们,国之存亡,南诏父老的性命皆寄与诸位身上,孤在京都等你们凯旋归来,再喝立功酒!”
方阵内的将士们闻言振臂高吼:“浴血奋战,扞卫南诏,战无不胜!”
声音一阵一阵,犹如山呼海啸。
曲欣悦深深看了眼上官濂,一扯缰绳,骑行到出征队伍后方。
她扬声,带着内劲的清亮嗓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全体都有,原地转身,队伍开拔——”
方阵队伍以尾为头,有序的出发。
送行的百姓看到渐渐走远的远征队伍,忍不住咽呜出声。
大家都知道,王庭来势汹汹,这一战南诏不容乐观。
但没有人退怯。
连太子妃都亲自挂帅出征了。
若这一战胜,南诏百姓能免于被人奴役,再安居几十年。
若败了,南诏将不复存在。
直到看不见出征队伍的身影,城墙上的上官濂再也忍不住心中翻涌的难受。
他奔下城墙,抢过一匹马,用力甩马鞭,闪电一样纵马朝出征队伍追去。
阿格和护卫们吓了一跳,赶紧骑马跟上。
上官濂不敢跟得太近,怕也引得曲欣悦难过。
他只敢远远跟着,骑上高坡遥望那抹娇小却不失飒气的身影,桃花眼里饱满不舍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