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殿的景象都因为到来的那人改变了。
房顶突然倒塌,灵生反应最为迅速,提着自己的拐棍,脚尖一掂,躲过了砸来的断木落瓦。
临大姐动作也很快,挥剑就砍,真有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落木直接被她凶狠的剑气削成乱飞的木片,破瓦也死无全尸。
至于张道长,这个属于走一步看一步的机巧型战士,能躲过就躲一躲,躲不过就掏剑干碎。
“怎么说我也是道里的弟子,师兄师叔师伯要替天行道,怎么能少得了我张云山!”
这么一段话说完,山神殿已经破得成了开了天窗的四面厅似的,岑梣觉得这时这模样还挺眼熟,一朵指头大点的白色小花就这么水灵灵地落到了她的鼻尖。
岑梣用嘴呼气把小花给吹飞了,抬眼朝上一看,仙像的头上落了好多如此的小花,而在更远处的天际,还有金属锁链的痕迹。
真与假,现实与梦境在此时都扭曲在了一起。
岑梣的耳边传来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她偏头一看,只见来福身上也挂着细细的铁链。
它本来生得就黑,表情又十分淡然,那细小的链子和那身光亮的皮毛缠在一起,倒像是什么古怪的装饰似的。
“你这你这又是锁哪了?”
她的目光顺着铁链一路望到了仙像,然后绕过仙像朝着门外望去,如此四条小细链皆是如此——先在仙像上绕一圈,然后延伸到了山神殿外。
小张道长在一片灰尘和碎瓦中出场,可谓是非常引人注目。
“你这死小子,是不是你把房顶炸了?!”临大姐挥剑挥得有些热血,说着话竟习惯性地朝着自己师侄也砍去一道剑气,逼得小张道长不得不从瓦砾上飞身离开。
小张道长避而不答,反说:“师叔,大动肝火不利于青春养颜啊!这是又老了十岁不止了!”
他这一跳,正巧在灵生老神棍的旁边,小糟老头坏得很,抬起自己的宝贝拐就给张云山的笔直双腿来了一下。
岑梣坐在仙像的腿上,看戏看得乐呵。
虽有人被小张吸引了注意,但依旧有人不忘初心,这人就是——炒得一手好菜的张道长。
张道长无心参与教训师弟的战争,他站定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变化,便挥剑试图劈开围绕仙像的屏障。
可惜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张云生被打了腿,竟然胡乱地蹦跳到了仙像旁边,他脚尖一转,直接进了屏障之中。
“哦?!什么情况?”岑梣噌地从仙像腿上站了起来,拉着其上的铁链就开始往上爬。
灵生见状朝着张道长厉声问道:“这就是新弟子?这他妈是内奸!”
“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收的徒弟!”张道长一生气,发狠了,竟是直接一剑砍到了屏障上面。
临大姐先是一惊,然后就相信了自己师兄的判断,挥着剑飞身而来,还从衣袖中甩出了几道闪着紫色光芒的符箓。
符箓不似凡品,一触上屏障就迸发出了激烈的白光,天空传来一阵雷啸,震得屏障里面的空气都往后一倒。
岑梣感觉自己被空气打了一巴掌,虽不响亮,但非常有力,让人脑瓜子里的水激荡不止。
转头一看,瘦弱的来福已经飞到了空中,四脚伸地笔直,身上的铁链牵住它平展的躯体,如同放风筝一般。当事猫已经安详地闭上了自己的卡姿兰大眼,死的也很优雅。
风浪平息,黑猫风筝缓缓下落,如四脚降落伞,竟和那会飞的蜜袋鼯有了共同点,最后平稳落在了仙像的手臂上。
“哦莫,这强光竟然闪瞎了我的眼睛”
岑梣循声望去,小张道长扶着仙像座上的树杈,双眼无神,并且像只小蚂蚁一样在缓慢挪动。
“张云山,你倒是藏得久啊!区区强光算什么,灵山叛徒,等着被我的霞光剑剁碎喂狗吧!”临大姐话毕,又是一剑裹挟着几道符箓冲来。
临大姐这细剑不知剁了多少人,还叫什么“霞光”,改名叫“菜刀”好了。
岑梣意志强大且适应力如小强顽强,没被强光影响,她见临大姐在下面放话甚是凶狠,但她这一魔法攻击,也杀了自己队友一个猝不及防。
灵生像是有点呆了,可能是被电光闪蒙了,更好笑的是张道长,他被脚下的碎瓦绊了一跤,目前稍显无助地跪在了碎砖烂瓦上面。
屏障上面在放烟花,张道长已经回过神来,坐在地上掏出临大姐同款白布擦剑。
灵生也不笑嘻嘻了,他也有些厌烦了,“这屏障支撑不了多久了,你们都等着被千刀万剐,流血而死吧。”
虽然灵生是这么说,但过了五分钟,又过了十分钟,屏障依旧还是坚挺着。
岑梣不爱看烟花表演,此时已经在石像身边绕了好几圈,但都没有找到锁眼,心里正是奇怪不已。
张云生自己爬到了仙像的腿上,时不时和对面攀谈几句,一会感谢临大姐每天做饭给他吃,一会感谢师兄教会他做饭,一会感谢师伯送回来的武功秘籍和金银,都是因为大家的帮助,他现在才成长为了这样一个武功不凡、吃喝不愁的侠士。
至于“吃喝不愁”方面,自然是当师弟的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