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又灰溜溜地回到原处。
晦气,好端端一座庙怎么姻缘在右边,右边可是尊位啊!!
气得不行的姜真步履匆匆往左边的侧殿走,却在快进侧殿门槛前脚步一顿,她侧身贴在旁边的窗扉前,小心翼翼地探头,侧殿内的确空无一人,却有细碎的声响,嘈嘈杂杂像是人在说话,又像是东西碰撞的闷闷声。
奇了,难不成供奉神仙的庙里还能见鬼不成?
姜真转头看向姚粟来,打了个眼色,姚粟来心领神会,右手攀上腰间的刀柄,而姜真则踮起脚尖小心的朝里头迈步,轻飘飘似尘土落地,完全不曾引起暗室中人的注意。
许是因他们知道村民今日要恭迎姜真,平日热闹的庙宇寂静空幽,又或许已经胆大到不在乎有人驻足,藏在佛像后的暗门竟未曾闭严实。以至于某些张狂的叫嚣声,绕过厚砖,细细密密的传到外人耳畔。
“娘的,想不到老子终日打雁,倒叫雁啄了眼睛!你们两个看着人模狗样,竟连个能向仙长献上香火的家眷都没有,真是白瞎了好样貌。
“算你们走运,老子是个善心的,这可都是好白米,就算是最虔诚的信徒都不一定能吃上,你们呐,吃完了做个饱死鬼,我好送你们上路,上辈子投胎记得寻富裕人家。”
在‘善心’的喽啰说话间的功夫,姜真已经带着姚粟来摸进暗门里去,幽暗密闭的环境里人影晃动难以察觉,给了她可乘之机。她也看清楚了里面的场景,十几个人被绑住手脚,粗布塞住嘴巴腮帮子鼓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而逞凶的只有两位‘道爷’,穿着藏青道袍,眉眼间全无道家的慈和,说话动作更是粗鲁混吝,更像是披了皮的地痞流氓。
而且这俩人一个瘦小如鼠,嘴边一个大黑痦子,另一个个高体胖,可观其脚下的步子虚浮,显然不是什么练家子。
就他们俩,恐怕还不够姚粟来用大刀刀背砍上一下的。
所以姜真不再犹豫,没有继续半边身子扒着墙小心观察,她极具松弛感地站着,微微侧头,示意姚粟来可以动手了。
凌空而起的呼啸刀刃声,伴随着一声怒喝,方才还故作善心的两个假道士便被一同击倒在地。
知道事情可能有异,姚粟来没敢自作主张杀人,还真是用刀背砍向瘦道士,愣是把人震飞,将胖道士给撞得四肢着地,好半晌头仍是晕的。
姜真给了他一个肯定赞许的眼神,接着,她清清嗓子,仰着头,迈着八字步,腰间绑着的翠青美玉的宫绦也跟着轻摇,彰显她有别于庶民的身份,天然叫人信赖。毕竟,哪怕道德与身份地位无关,可人还是会对地位高的人报以敬畏与期待。
暗室内无风,可壁上挂着的火把却会跳动着火焰,光照耀在姜真生就蔼然可亲的面容上,为其蒙上一层神圣的光晕,恍若九天而来的救世主,慈爱和善、尊贵华然,尽管黑廋了一些,但火光昏黄,完全瞧不出来。
被绑在地上的人,看着忽然出现的姜真,眼睛都瞪直了。
难不成世上真有神仙,在紧要时候出来救人?
姜真余光窥见他们的反应,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心里暗爽,她就知道会是这个效果。能救人,还遭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这滋味真是不错,难怪姜远总爱在别人受苦的时候伸出援手。
不得不说,姜真或多或少有些像姜远。两人在救人的癖好上,颇为相同,都有些爱装。
姜真满足过后,便将目光移到两个疼得眼冒金星的假道士身上,“亏得你们骗了百姓这么多财帛盖了座庙宇,编造出来的神仙尊位摆得也太不讲究了。”
不出两句话,姜真原形毕露,丝毫不顾及刚开始设立的高大上形象,纠结起人家的神仙摆位来。
好在,人的初印象是会有永久影响的,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的几人,看向姜真的目光仍旧是满满濡慕,没有半分察觉与怀疑,尤其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眼睛温驯湿漉,似乎眼前人是上苍一般,眼里有崇敬的光在闪动。
但在一众敬仰发亮的目光里,最边缘坐着的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最为不同,即便被绑着也很安静,坐姿怡然,眼神清醒。
姜真一眼就注意到了少年和那个弱冠之年的男子,但她没表现出来,而是挪开目光看向地上的两个假道士。因为他俩竟然还有余力威胁恐吓人。
“你、你敢渎神?”这是胖道士说的,他对自己的信仰深以为然,明显是真被忽悠住,连带脑子都丢了。
“你若敢伤我们一分半毫,十方教的人可不会放过你!届时,哼哼……”瘦道士则要功利自信些,哪怕被姚粟来的刀刃轻轻一撞就断了肋骨,也不忘一脸高深莫测地放狠话,“只怕要你全家性命做赔!”
不提姜真如何,一旁的姚粟来先要气死,他庞大的身躯如小山般在狭小的暗室挪动,一脚踩在瘦道士小腿上,也不见他多用力,便听见咔嚓一声,当是断了骨头,疼得瘦道士满头大汗的在地上打滚。
“呸,再敢不敬,老子剜了你的狗眼睛!”
而姜真要显得淡定得多,她的食指捅了捅耳朵,漫不经心侧头,“哦,无妨啊,横竖我爹娘、兄弟姐妹都死了,想要我全家性命作陪,少不得要